條閃著銀光的戰裙。

戰裙很短。戰裙是敞開著的,為了讓她們的腿在戰鬥時行動得更方便些。

楚留香沒有再往上面看了,因為他也不想讓別人看到他一下子掉到海里去。

戰船又已出海。

掌舵揚帆操作每一件行動的水手也都是女人,楚留香忽然發現這條船上唯一的男人就是他自己。。

沒有人看他,也沒有人理他。

水手們都專心於自己的工作,戰士們都石像般站在那裡。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楚香帥,到了這條船上,竟變得好像是個廢物一樣,這些女人卻好像一個個都是瞎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們當然都不是瞎子,楚留香就不信她們真的看不見。

他故意走過去,從她們的面前走過去,雖然儘量不讓自已碰到她們挺起的胸,可是距離她們也夠近的了。

想不到她們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楚留香漸漸開始有點佩服這位二將軍了,能夠把這麼多女人訓練成這樣子,絕不是件容易事,也絕不是任何男人能夠做得到的。

現在他當然已經知道這位二將軍一定也是個女人。

──只有女人才能把女人訓練得如此服從,也只有女人才懂得怎麼訓練女人。

這種方法楚留香非但不敢去想,就算想,也想不到。

──這位二將軍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楚留香也想不出來。

他也不必再想了。因為這時候已經有個長著一臉麻子的女人在問他“你姓什麼?叫什麼?是什麼地方的人?從哪裡來的?身上有沒有收藏著什麼刀劍暗器?”

楚留香笑了。

他本來實在不想笑,也笑不出的,卻偏偏忍不住笑了。因為他一輩子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也想不到自己會遇見這種事。

誰能想得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敢對楚留香這麼樣說話。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還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姓楚,叫楚留香,是黃帝后代大漢子孫,從來也不做偷偷摸摸的事,所以身上既沒有收藏刀劍,也沒有夾帶暗器。

“那麼你就把你的手舉起來。”

“為什麼?”

“因為我要搜一搜你。”

楚留香又笑了,用一種很溫和的態度問這個人“你要搜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別人說不定也想搜一搜你?只不過用的法子也許跟你有點不同而已。”

“你敢?”女人的臉色變了,“你敢碰我?”

楚留香看著她的臉嘆了口氣“我不敢我真的不敢。”他嘆著氣道:“所以我也只有用另外一種法子。”

說完了這句話,這位仁姐的一雙腳已被他倒提了起來,懸空抖了兩抖,把身上的零碎抖得滿地都是。

然後就聽見“噗通”一聲響,就有一個人被拋進海里去。

無論在哪一個國家的神話與傳說中,地獄中的顏色都是赤紅的,因為那裡終年都有恆古不滅的火焰在煽僥。

這裡也是。

這裡雖然沒有燃燒的火焰,四面也是一片赤紅,就像是地獄中的顏色─樣。

這裡不是地獄,這裡是將軍的大艙。

猩紅色的波斯地毯鋪上三級長階,窗門上懸接著用紫紅色絲絨製成的落地長簾。

將軍的戰袍也是猩紅色的,每一寸戰袍上都彷彿已染遍了仇敵的新血。

兩個人佩劍肅立在將軍身後。

一個滿面皺紋的老婆婆,頭髮仍然黑如少女;一個眉目較好的年輕女人,兩鬃卻已有了白髮。

船艙裡只有一樣東西是純黑的,全身都是黑的,黑得發亮。

楚留香走進船艙,第一眼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