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會不會做?”

“大概不會。”

“像今天我做的這種事,我本來也不會做的。”她柔聲說:“可是你既然能做,我為什麼不能?”

水遊蕩漾,水被上已有一層輕紗般的晨霧升起,掩末了一湖星光。

夜已將去,人也已將去。

“我見過我父親一次。”新月忽然說,“那還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母親叫我一個奶媽帶著我去的,現在我還記得他那時候的樣子。”

此時此刻,她忽然提起她的父母,實在是件讓人想不到的事。

楚留香本來有很多事想問她的。

──你的母親自己為什麼不去見他?他們為什麼要分手?

他還沒有問,新月又接著說:“我還記得他是個很英俊的男人,笑起來的時候樣子更好看,我實在很想要他抱一抱我。”

新月的聲音很平靜:“可是他的手一直都在握著他的劍,握得好緊好緊,嚇得我一直都不敢開口。”

“他出一直都沒有抱你?”

“他沒有。”

楚留香什麼事都不再問了。

一個流落在天涯的浪子,劍鋒上可能還帶著仇人的血,忽然看到自己親生的女兒已經長得那麼大了,那麼純潔那麼可愛,他怎麼忍心讓她為了掂記著他而終身痛苦?他怎麼能伸出他的手?

這是有情?還是無情?就讓人認為無情又何妨?

一個流落在天涯的江湖人,又有誰能瞭解他心裡的孤獨和寂寞?

他又何嘗不要別人去了解他?

晨霧如煙,往事也如煙。

“從此我就沒有再見到過他,以後我恐怕也不會再見到他了。”新月說,“我只希望你能告訴他,我一直都活得很好。”

楚留香沉默著,沉默了很久“以後我恐怕也未必能見到他。”

“是的,以後你也未必能見到他了。”新月幽幽的說,“以後你恐伯也不會再見到我。”

長江、野渡。

野渡的人,卻沒有空舟,人就像空舟一樣橫臥在渡頭邊,仰望著天上一沉悠悠的白雲。

白雲去了,還有白雲來。

人呢?

“睡在那裡的人是不是楚香帥?”

一條江船順流而下,一個白衣童子站在船頭上,遠遠的就在放聲大呼:“船上有個人想見楚香帥;楚香帥一定也很想見他的。”童子嗓音清亮:“楚香帥,你要見就請上船來,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可是這條船並沒有停下來迎客的意思,仰臥在渡頭上的人也沒有動。

江水滔滔,一去不返。

這條船眼看著也將隨著水浪而去了。

人卻已飛起,忽然間飛起,掠過了四丈江流,凌空翻身,足尖踢起

了一大片水花。

然後他的人就已經落在船頭上,看著那個已經嚇呆了的白衣童子微笑。

“我就是楚留香,你叫我上船,我就上來了。”他說,“可是船上如果沒有我想見的人,你最好就自己先脫下褲子等著我來打屁股。”

他笑得似乎有點不懷好意。

“櫻子姑娘你自己也應該知道,我完全沒有一點想要見你的意思。”

船艙裡一片雪白,一塵不染,艙扳上鋪著雪白的草蓆。

白髮如雲的石田齊彥左衛門盤膝坐在一張很低矮的紫擅木桌前,態度還是那麼溫和高雅而有禮。“能夠再見到香帥,實在是在下的幸運。”老人說,“在下特地為香帥準備了敝國的無上佳醉──菊正宗,但願能與香帥共謀一醉。”

帶著淡香的酒,盛在精緻的淺盞裡,酒色澄清,全無混濁。

他自己先盡一盞,讓跪侍在旁邊的侍女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