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佛香的景象一顫,繼而像水中的倒影被人打散似的散去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霍頓消失在眼前。

幻象散去,周圍的雪原一下子狂暴起來。

狂風開始怒吼,夾雜雪花,奪走著我們身邊所有的溫度。

狂風吹得我睜不開眼睛,下一秒,風忽然變小了。

睜開眼睛一看,君亞君莫變成了大狼,幫我擋住了狂風。

他們意識到我的轉移計劃失敗了。

我夾在兩匹大狼的中間,狂風一時間襲擊不了我。可雪原還是無情地掠奪著我的溫度。

“我們一定要找到避風的地方。”我奮力呼喊著,以防自己的聲音被風聲淹沒。

一定要找到,這樣下去,死得不僅是我,也會是他們。

兩匹狼移動了,他們慢慢地往前走去。

知道他們是為了我著想才走的那麼慢的,我奮力地往前走著,儘量快地加快我的腳步。

我們在暴風雪中努力地往前走著,儘量搜尋著能夠避風的地方。

可是不知多久過去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

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了,而滿腦中,都是自己凍得發紫的腳趾畫面。

我已經快沒有意識了,只是機械地往前走著。

突然眼前一黑,我直直的栽倒在雪地上。

兩匹狼察覺了,他們停了下來。

“這樣下去不行,”我虛弱地說著,“先挖個大洞。”

君亞雖然不明白我用意,還是在旁邊奮力地刨了起來。

“挖深點,”我奄奄一息地命令著。

深洞很快挖好了。

君莫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叼著我的衣服,把我拖了進去。

我躺在冰冷的雪地裡,已經不能動了。

君莫隨後小心翼翼地壓在了我的身上,為我取暖。

君亞變小也走了進來。

狂風從我們的上方吹過,我吐了口氣,至少不用吹風了。

我開心地閉上了眼睛。

“別睡著。”君莫急切地聲音在頭頂響起。

是的,不能睡著,睡著了就永遠醒不過來了,我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大一小兩雙湛藍的眼睛,正急切地盯著我。

虛弱的笑笑,“好。”

雖然答應了他們,可我的倦意翻湧。

身體好像因為君莫的體溫而溫暖了起來,更加促使著我的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的合上。

突然臉上溼溼癢癢的,我的眼神重新聚焦起來。

眼前的君亞,正焦急地用舌頭舔我的臉,想幫我保持溫度。

我笑了,“別這樣,髒死了。”

君亞卻不聽我的,努力地舔著。

昏!聽說狗的唾液裡面有狂犬病,不知道狼的有沒有。

倒,我的頭上掛著黑線,都這個時候了,我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我有些好笑地躺在那裡,看著眼前有些無措的兄弟倆。

頭頂的天空灰暗著,狂風夾雜著漫天的雪花,無情地掠過我們的上空。

我的眼神漸漸渙散。

突然意識到了,我的旅程,也終於到終點了。

這麼多年的心痛,這麼多年的創傷,終於,在這一片純白中,走到了盡頭。

我笑了,笑得燦爛。

君莫意識到了我的反常,“別這樣,堅持下去。”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慌亂。

腦中,所有悲傷都被我丟下。

腦中,迴盪著的,都是我自己那沒有陰影的,純粹的笑臉,在季遠和李言面前的笑臉。

我被那畫面感染,盡情地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