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不是平時,從老單位領導姜國平、老朋友錢朋及老盧今天的話中,能分析出思崗政…局有多麼微妙。

雖然只見過新任縣…委書記一次,羅紅新這個名字之前卻不止一次聽說過。

調到思崗之前擔任南…港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招商引資有一套,開發區能發展成現在這樣他功不可沒。市委任命他出任思崗縣…委書記的用意很明顯,希望他能把全市九個區縣中經濟最落後的思崗搞起來。

算不上“臨危受命”,但用“委以重任”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很強勢的一個書記,大刀闊斧、雷厲風行。

關鍵思崗不是交通發達、地理位置優越的開發區,也不是具有一定工業基礎的南州區,雖然有良莊鎮這麼一個小亮點,但總得來說還是一個農業縣。

發展經濟要因地制宜,一個各方面條件不怎麼樣的農業縣,不是想發展就能發展起來的。

一下子調整那麼多鄉鎮一二把手、局委辦一把,出讓縣裡龍頭企業絲綢集團的股權,觸動太多人利益。

被調整的幹部有怨言,絲綢集團的管理人員和職工有意見。

不光有意見,還牽扯到全縣成千上萬蠶農和大小十幾家繅絲廠。畢竟之前鮮繭雖然壟斷收購,但壟斷的一方是“官商”,以收購和烘乾為名賺取的利潤最終歸政府,以後卻要歸私人老闆,本地繅絲企業不會服氣的,憑什麼讓外來和尚從自己身上剝一層皮。

看似風平浪靜,其實暗潮湧動。

種種跡象表明,自己和妻子已無意中闖入漩渦中央,極可能成為引爆這一切的“導…火…索”。許多事不是想解釋便能解釋清楚的,也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一旦爆發,一旦升級,誰也不知道會波及多少人,會造成多大影響。

“老婆,我們共同的老單位現在很亂。”

不能再瞞,要讓她有個心理準備,韓博苦笑道:“民營企業管理與國企是不一樣的,許多幹部職工無法適應新的管理制度、作息時間和工資待遇,對縣裡出讓集團股權有意見,姜科長說甚至有一些人在暗中推波助瀾。不管誰在搞事,羅書記都會把賬算在丁總他們頭上。你是集團前任bj公司經理,我是侯廠的老部下,搞不好我們全要受波及。”

“我知道。”李曉蕾輕描淡寫,似乎在聊一件毫不相干的小事。

“你知道什麼?”

“你在集團呆過幾天,我在集團工作多長時間?不管內部事務不等於什麼不知道,從元旦到現在不知道接過多少電話,有縣裡的有集團的,你說的這些事想不知道都不行。”

李曉蕾看看後視鏡,開啟轉向燈,一邊準備掉頭回良莊,一邊若無其事說:“新銳集團就是一家族企業,夏老闆誰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家人。集團和分廠的管理崗位,全換上他家親戚,bj公司那幾位就是受不了他家親戚才辭職不幹的。

管理崗位換人就算了,對普通職工也那麼苛刻,工資降四分之一,工作時間延長3個半小時,工人當然有意見。如果佔100%股份別人不好說什麼,集團他家的,他說了算。關鍵他不是,第一次改制幹部職工入過股,搞到最後有股份沒待遇更沒話語權。”

“就這些?”

“當然不止。”

李曉蕾看準空檔將車掉過頭,扶住方向盤接著道:“財務部沈大姐說丁總、古總、李工和錢總被審計出一堆問題,賬面金額很嚇人,加起來超過五千萬。不過這跟我李曉蕾又有什麼關係,何況這件事沒表面上那麼簡單。”

五千萬!

韓博被這個數字驚呆了,禁不住問:“沒那麼簡單,什麼意思?”

李曉蕾像不認識丈夫一般回頭看了一眼:“老公,你太不瞭解你的老領導了,他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