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入贅費家,心裡有懷才不遇的志魄,所以出手就似每一刀每一掃都要別人以血來洗他的恥辱一般狠絕。

費鴉子的劈掛馬,封十五的掃刀……在江湖上、武林中,是二絕。但他們驕傲得從不肯合擊過。所以費鴉子守著“天井”,封十五則望著山谷。

費鴉子的劈接刀高高舉著……

還有十來步,就到“天井”之處了,蕭秋水俯手仰著,看過去,望不到什麼。

然而那首歌,遙在蕭秋水心裡蒙回不絕。那松風籟籟地吹過林子,催動了蕭秋水的衣角:是要細細地告訴我什麼嗎?蕭秋水沒有聽見,他想,一定是唐方寄溪流,傳山風,寫在雲上、水上的話語。

他真懊惱他未曾聽見。

然而風,是逆著吹的。

也就是說,風是鑽過“天井”,吹送下來的,風穿過費鴉子高舉掛刀的衣角,費鴉子全神貫注,雙手高舉,所以不能捺住衣袂。

“來的確定只是蕭秋水和丐幫的人嗎?〃

“還有廣東五虎的人。”

“那不打緊。肯定上官族的人不在嗎?〃

“不在,他們的人;都出來了?〃

“你們二個,去通知山上,”費鴉子道,“你們四個,留在這兒。”

“幾個小毛賊,還用這般陣仗?〃

封十五冷冷地、毫無表情地訕嘲著,

他被費漁樵安排到這山隘上截殺上官族的人,他本就覺得大材小用,很不服氣。所以他就採取個合作的態度,把掃刀放在一旁;鬧著沒理。

費鴉子也沒理睬他。她也自信她應付得了,不過她是費漁樵愛女,遇事甚有分寸,先囑她自己的子女費澄清、費寶貝、費心肝等人先上山報告去,卻把哥哥費逸空的一對兒子:費洪與費曉留下來。

“能殺丹楓的,多少有些能耐。”費鴉子道:“不可以輕視。”

她明知一個蕭秋水沒有什麼了不得,但她定是要在這隘厭的進口裡施狙擊,除此強敵,這是她的本性。

費洪與費曉目睹過蕭秋水的本領。他們知道蕭秋水並不好惹,所以弄了一塊巨大石頭,對著瞪道,準備姑母一擊不中時,再推落石塊,瞪道如此狹隘,石塊滾下時,一個也躲不掉。

——其實誰能躲得懺姑母那百發百中;且意想不到的一擊呢!

——如果躲得過,也成為這石下冤魂罷了!

——就算連石也砸不死他,還有姑父的掃刀——他們雖是奇%^書*(網!&*收集整理費家的人,但敢知道誰也躲不過封家的掃刀。

所以蕭秋水是死定了。

蕭秋水離石蹬隘口只有幾步路了。

然而他心裡還是在響著他認識唐方時的那首歌……

郎在一鄉妹一鄉;

有朝一日山水變……

第十四章第三次決鬥

蕭秋水踏上了最後一步石階。

下一步石階,該通向哪裡呢?

就在這時,蕭秋水突然感覺到一件怪事。

風自“天井”的縫隔裡吹來,本來漸次強動,使他的眼有些睜不開來。

他幾乎是閉著眼睛,想著唐方,冥想著走上來的。

但是風勢忽然弱了。

迎面的風勢陡然終止,但兩側與下襬的風勁依然。

蕭秋水心念一動:洞穴那邊,有物事在擋路。

但在窄狹的蹬道上,不可能植有樹林:如果有人,也該有聲音就在這瞬間,他邊思想著,頭手已穿過“天井”。

也在這瞬間,費鴉子尖喝一聲:

“暖呀一一〃

以泰山電砸之勢,直砍而下!

這下間不容髮,蕭秋水無可退,閃電般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