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進攻一次一次被擋下來,並且付出巨大傷亡。

黃褐色的土牆被染成了血紅色。

屍體早已填平的溝壑。

如犬牙般伸張的鹿角尖端上掛著一具具的屍體,天空中不斷有盤旋的烏鴉落下,啄下一顆眼珠,然後被廝殺聲驚擾,飛向天空。

不斷有屍體被長矛一樣的弩箭釘在地上,屍體各種極致的扭曲掙扎,最終流乾了血,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死去……

張特按劍在夾城上巡視,目光中彷彿沒有戰場,他只看著自己士卒,“今日一戰,當讓天下人知我府軍之利!”

一句話就說進了士卒們的心坎中。

軍人豈有不爭強好勝之心?

這句話既是對士卒的肯定,也是在提振他們的信心。

此戰若勝,府兵之利不在親軍之下!

士卒因之更為激昂……

夾城之下,王基眉頭皺起,“張特?”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越是這種聲名不顯之人,越是危險。

敵知我而我不知敵!

當年劉玄德就是這麼被初出茅廬的陸伯言火燒連營八百里。

今年的王基六十有九,與當年的劉備何其相似?

涼州能成今日之勢,當然不會只有楊崢一人而已!

他用盡心思,以一萬中軍的代價把涼州軍主力吸引在東面戰場,沒想到這夾城還是攻不下。

慘烈的戰場讓他心中動搖了。

此情此景不禁讓他想起幾個月前圍困壽春時。

文欽與朱異也是南北夾攻南圍,死傷慘重。

只是風水輪流轉。

今日之戰雖然沒有壽春之戰規模大,卻更為慘烈。

他很清楚,自己的部下已經到了極限,而城牆上的守軍,似乎還遊刃有餘!

幾個披髮的羌人在土城上縱聲狂笑,而那些脫了上身盔甲計程車卒則直接辱罵起司馬懿、司馬師……

王基心中暗歎,大將軍還是小看西賊了!

“報將軍,北面傷亡慘重,已經退走,太尉令將軍休整一日,明夜一起突襲。”斥候前來稟報。

“明夜?”王基臉色變了變。

如果這支守城軍不是涼州主力,那麼可以想象涼軍主力有多麼強悍。

很可能他的一萬人馬被吃掉了!

多年的戰場直覺,讓他冷汗直流。

東面戰場崩潰,則他在南面也支援不下去,甚至都退不回去了。

西有潏水,東有霸水,北有夾城,南有秦嶺。

更可怕的是涼軍主力大部分是騎兵!

兩條腿怎麼跑的過四條腿?

王基臉沉下來,機會對他而言只有一次,一鼓作氣再而衰。

現在拿不下南圍,明夜更不可能。

而且很可能等不到明夜,涼軍主力騎兵就會抄到自己的後面……

“傳令諸軍,渡過潏水,撤入長安!”王基異常果斷。

什麼仗能打,什麼仗不能打,他比誰都清醒。

“什麼?”

身邊部將皆驚訝的看著他。

旋即如釋重負的拱手道:“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