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來就說:“哎喲;哪裡來的那麼大的煙味兒啊;真是嗆死人了;沒聽說七不規範嗎?這要是抽了二手菸得肺癌怎麼辦呀!”

靜江在眾人不知所措的神色中不悅道:“你大過年的說點吉利話行不行?”

靄芬一臉的惶恐,唯恐他們大過年的當著眾人的面吵;這飯還怎麼吃下去?

方妍則是正襟危坐;準備隨時疏散群眾;然後下次見到他們又要低頭哈腰的道歉了。她心裡也是恨得,要不是她媽,她能在桂英面前如此抬不起頭來嗎?!桂英刁難他們是人之常情,不是每個人都有桂芝和雙吉那樣的肚量的。

還好,那一天月茹只是‘嘁’了一聲,沒和靜江犟嘴;徑自回到臥室去了;誰知過一會兒又出來說:“喲;這地上怎麼那麼髒啊,真是比殯儀館還不如。”

靜江‘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到桌子上。

桂芝和桂英兩家人也氣的臉都白了。

這是什麼話?

比殯儀館還髒?

難不成這家裡來的客人都是死人?

桂英忍不住回諷道:“是啊,殯儀館是髒呢,可大多數人去殯儀館都是去參加大禮的,難不成我們去的地方有誰死了嘛?我看我媽,我哥還有我侄女都活的好好地,所以呀,罵人的人總歸是罵不到別人,只會報應到自己身上。”

這話厲害,一下子刺激到了月茹。

他們家可不是死了白俊和德華兩根頂樑柱嘛!

於是當天晚上可熱鬧了,方靜江不用睡覺了,被白月茹哭天搶地給折騰的夠嗆,靄芬只有坐在自己的屋裡一個勁的嘆氣搖頭,對方妍道:“每年過年都是這樣的,一回來就鬧,真是受不了啊!”

方妍冷笑一聲:“來要錢的唄,肯定是去了我外婆家,老太婆嫌錢少,讓我媽回來逮著機會就挑剔,一會兒地上髒了,一會兒空氣不好,她怎麼不說桌椅板凳也長的不好看呀?!我跟你說奶奶,我媽和我外婆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也難怪我小娘娘氣急了要拿我做筏子,誰見著她這樣誰不氣啊?!膈應的我們吃不下飯她就開心了,然後我爸沒辦法,就只有掏錢給她息事寧人。”

“唉——!”靄芬又是一個長嘆,“可你爸也沒錢呀!你爸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還來要錢!真是……”靄芬嘀咕道,人生中第一次當著方妍的面說了一句,“要是當年早知道她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一定不讓她進我們家的門!要錢就算了,自己還賭,讓你爸爸可怎麼辦,這是要逼死你爸爸呀!”

靄芬說到底心疼兒子,如果不是為了靜江,她是不會在方妍面前說半句月茹的不是的,因為那畢竟是她媽。

誰知方妍咬牙切齒道:“是,光是打麻將也就算了,還玩更噁心的呢!”

有一次在家門口的一個私人賭檔玩百家樂,方妍雖然不知道百家樂是個什麼玩意兒,但可以肯定一進一出輸贏的數目特別大,聽弄堂裡住在隔壁的阿姨們說有人玩的都傾家蕩產了,方妍對靄芬道:“奶奶,你說我外婆一天到晚標榜自己是個闊太太是哪根筋搭錯了嗎?你看她家裡的孩子,教育出來的都是什麼東西,大兒子詐騙犯,二兒子無業,小兒子死了,現在弄得我媽即將步上她大哥的後塵,我看被抓起來是遲早的事情。”

靄芬讓她小點兒聲,被月茹聽見了肯定又是一頓好打。

方妍說打吧打吧,我就是要讓她打,讓周圍的隔壁鄰居都來看看熱鬧,看她是個什麼東西!

結果還真叫方妍給說對了,白月茹玩百家樂都是瞞著方靜江的,但欠債這東西就跟滾雪球似的,總歸是越欠越多,最後就超出自己能負荷的範圍了,人家來要賬,她就百般推諉,要不就乾脆不見了人影,周圍的人賣靜江一個面子,便主動來找他,委婉的道出實情,靜江這才知道月茹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