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我記得有個故事,兩個男人到縣官面前吵,都說是一個小孩的親爹。縣官就讓兩個人自己搶小孩,搶到手的就是親爹。結果一個男人狠命用力搶把孩子搶到了,縣官卻把孩子判給不敢動手搶的那個男人。因為親爹愛孩子才不捨得搶狠了,怕傷到孩子。我和寶寶媽比比吧,看誰搶得狠,順便驗證誰更愛寶寶,誰更不捨得讓過程波瀾起伏傷到寶寶。”

“你!小田你怎麼說話的,就算……”

田景野聽到這兒,將電話掛了,不要再聽。但他忍不住給好友簡宏成打電話,要求喝酒。即使得知簡宏成跟阿才哥談事情也不管了,他想找人說話。他知道後面的路不容易走,他會捱罵,他需要朋友的支援。

趙唯中聽到媽媽手機一聲提醒,拿起來看是電郵進來,便開啟電郵遞給媽媽。“寧恕的。這麼晚發電郵過來,可見是真急。”

趙雅娟戴上眼鏡看,可忍不住對擠在身邊的兒子埋怨:“你用的什麼香水,燻死人,你等會兒能睡得著?”

趙唯中一笑,不答。他看得快,蠢蠢欲動試圖翻頁,被趙雅娟將手指開啟。趙唯中只好道:“他以為你還在緬甸呢。”

趙雅娟只“嗯”地一聲,專心看電郵。看完,她將眼鏡摘下擱桌上,她對兒子道:“我本來對慈善會上冒出來的那個說寧恕壞話的土方老闆有點懷疑,現在你看,改容積率手續還沒全辦下來呢,寧恕就迫不及待了,這不是捏著那手續逼我替他辦事?看架勢,真是早有預謀。拿我當猴耍呢。”

趙唯中點頭,“這件事只能替他辦,往後再給他教訓。”

趙雅娟道:“他撿到戒指故意不交給我,而是特意交給警察,把這事鬧得盡人皆知。往後就算他稍微犯點兒錯,我好意思給他教訓?傳出去別人不知怎麼說我忘恩負義呢。”趙雅娟坐著靜靜想了會兒,道:“你打電話給房產公司財務,問寧恕提了多少錢出去。”

這家房產公司原本就是趙唯中管的,他很快調出經理電話打過去,一問之下愕然,對趙雅娟道:“沒提大額的。”

趙雅娟驚了,“沒提,他靠什麼疏通關係?唯中,這事太怪,你我都壓著別主動,讓寧恕自由發揮。你發條郵件回他,說我後天趕回,替他過問他家的事。一字別提容積率手續。”

趙唯中一邊幫媽發郵件,一邊嘀咕自己上寧恕的當。他年輕氣盛,當然咽不下這口氣。

寧恕收到郵件滿意地微笑,這才能放心閉目養神。可他的位置正靠著門,雖不是人來人往,卻是毫無屏障可恃,他時時擔心萬一不小心昏睡過去,手中這隻裝滿手機愛派電腦和錢的包被人偷走。寧恕都不敢真睡著。上半夜還過得去,到下半夜凌晨三四點時,那日子真是煎熬。慘白的燈光下橫七豎八表情慘淡的病人家屬,睜開眼看是罪過,閉上眼又怕睡死過去,寧恕只能時不時起身到外面樓梯間走走。

終於天亮了。天一亮,整個大樓也吵了起來,一幫病人家屬開始直著眼睛披頭散髮地從寧恕身邊進進出出洗手間,又甩著溼手從寧恕身邊走過,順便在寧恕身上留下幾滴陽光雨露。寧恕懶得指責,只皺皺眉頭,耐心等七點鐘護工來報到。

寧宥雖然有大床有空調有兒子在身邊,可睡到早上四點醒了一下便睡不著了,腦袋裡翻來覆去思考媽媽那邊該怎麼辦,甚至想到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她要怎麼處理後事,最頭痛的自然是如何與寧恕配合。她索性起床,摸黑走進衛生間,將母子倆換下來的衣服都輕輕地洗出來,晾曬好。然後又回到床上躺下,省得吵到兒子。可過了六點她就渾身火燙焦慮起來,她實在不放心寧恕,只得在床上留下一張紙條給兒子,輕手輕腳地出門打探動靜去。

醫院裡即使才清早,已經人山人海,許多人拎著餐盒上電梯,寧宥稍慢了一步,走進電梯時,電梯超員報警,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