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敏敏冷冷地道:“你長這麼大,他還能認你弟弟,供你養你,你爹孃都做不到。知足吧,你。”

簡宏圖忙連連稱是,殷勤地替大姐拉開後車門,他可不敢讓大姐坐在說話動手都太方便的副駕駛座。等大姐坐進去,他繞到駕駛座,開啟車門,不急著走進去,道:“信不信哥哥這事,其實你只要看看我就行了。我沒用,哥哥還對我這麼照顧。”說完見大姐理都不理她,才敢悶聲不響坐進來,趕緊開車上路。

但身後很快傳來簡敏敏陰測測的聲音,“我手裡的東西多,我要的也多,情況就不一樣了。”

簡宏圖只好在前面翻個白眼,不敢答應,老老實實開車。簡敏敏覺得沒趣,也就閉嘴了。難得的是,這一路上,簡敏敏破天荒地沒把簡宏圖怎麼樣。

這個夜晚顯然很熱鬧,很多人夜不能眠。寧宥關上臥室門關了燈,卻用手機上網查詢離婚辦法。簡敏敏坐在床上,將高球一下一下地砸向牆壁又彈回來落到面前,竟是落點精準,顯然訓練有素,做多做熟。而寧恕則是坐在床上面對著不知在放些什麼的電視發呆,直到想上廁所才看了眼手機,發現已是凌晨一點。他楞了一下,看看房間的門,將燈全關了,這才敢將窗簾拉開,俯視已經安靜了的城市。人影罕見,顯得燈光好生荒蕪。

寧恕看了會兒,返身收拾行李箱,下樓將房退了。結賬時候被提醒還有兩罐啤酒的消費,他忙手掌對著嘴巴呵一口氣,覺得沒有酒味,估計不能算酒駕,才拎起行李箱出去。他依然很謹慎,走得左顧右盼,確認身邊身後沒有跟蹤,即使有跟蹤也別被砸了腦袋。上車將車門一關,寧恕簡直是大喘氣,彷彿幹了一件重體力活。

然後,寧恕開著車在市區繞來繞去,繞了幾條最空曠的高新區馬路以確認沒有跟蹤之後,才繞進一家賓館登記入住。他這才能睡得安穩。睡時彷彿全身虛脫了,睡相很是疲憊。

雖然只睡了幾個小時,可寧恕還是鬧鐘一響就起床,一絲不苟地梳洗打扮,即使睡眠不足,他依然是渾身清爽地出門去餐廳吃飯。

清晨的大廳裡除服務員外幾乎空無一客,唯獨正對著進門通道的大桌前坐著一個人。所有進餐廳吃飯的都必須看見這個人,而這個人也彷彿有意檢閱進餐廳吃飯的每一個人。這個人面前只放一杯咖啡,其餘全無。

寧恕將早餐券交給服務員後才一抬頭,便看見這個人。他的臉一下子僵住了,這不是阿才哥是誰?他幾乎是本能地立刻拿出手機按到耳邊,假裝接起電話,說話著轉身就往外走,頭都不敢回一下,也不敢坐電梯,徑直從很多人看得見的大廳裡的旋轉樓梯走下去,直奔出大門。外面正是上班高峰,天氣很熱,人來人往,可寧恕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實。他衝出門二十幾步,都快到了人行道,才想起他的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

寧恕不敢肯定阿才哥是否在等他,但毫無疑問,阿才哥一定在等人。慢著。寧恕又想起來,匆忙之中,他彷彿看見阿才哥臉上的詭笑。真的是衝著他來?寧恕坐在車裡一時沒力氣開車,只顧著平息呼吸。他昨晚不是沒看見有任何跟蹤嗎。究竟阿才哥專程來找的是不是他,他會不會是風聲鶴唳了。寧恕安慰自己可能是巧合,他幸好反應迅速逃得快,可他依然魂不守舍,這一天的工作須得強打精神才能做好。

誰都看得出寧恕臉色不佳。

寧宥家裡早上總是兵荒馬亂的。臨出門,寧宥問兒子:“要不要替你檢查一下有沒有漏帶東西?”

郝聿懷開啟手機,取出一個檔案給媽媽看,“這是我寫的去跆拳道館必帶用品,我以後照著這個檔案整理就行了,不會忘帶。”

“喲,這辦法好。那我們下去吧。”

郝聿懷答應著先竄了出去。寧宥換上鞋子出門,才剛鎖好門,郝聿懷又將手機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