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時能抓的都抓自己手裡,如你所說,掌握主動權。即使不轉移財產,我幫你打官司,讓有過錯一方拿不到財產。回頭他過不下去,你高興再施捨點兒給他。咱圖的不是錢,圖的是一口氣。”

……

電話另一頭的寧宥啞了,啞了好一陣子。她想不到簡宏成也聽著電話,而且還會插嘴。更想不到簡宏成會準確無誤地說出她心底咬牙切齒的想法,她彷彿看到一幕動漫正上演,動漫裡身材火辣細腰豐胸的她拼命搖著圓滾滾的簡宏成,大喊“你說得好”。可現實的她只能無語。

田景野打了個圓場,“別聽班長的,那寡人不會懂。你得考慮你和孩子他爸當中夾著個已經有獨立思考的兒子,所以你就別考慮什麼上法庭離婚了,上了法庭就得惡形惡狀為自己爭利益,你再有理,可你打擊的是孩子他親爸。別你到時得到財產,失去兒子的愛。我相信對你而言,錢財重要,親情更重要。”

不等寧宥回答,簡宏成就爭辯道:“別先忙著做好人。人都犯賤,你拱手送上,沒人領情;你全部摟到自己手裡,最後漏出一點兒作為施捨,別人卻感恩戴德。無論如何,你做好全勝打算,回頭再想別的。人要有做惡人的實力,才有辦法踏實做好人。主動權永遠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放心。屆時有的是辦法隔離你兒子。”

寧宥簡直是欲哭無淚,除了在心裡再度重複動漫動作,點贊簡宏成句句說到她心坎裡去了,嘴裡更無法簡單臧否。她混亂之下,索性一言不發地點了結束通話。回頭,卻正見兒子從大樓裡出來,探頭探腦地似在找她,手裡還拿著一條她的圍巾。很擔心她,很關心她的樣子。別看兒子平日裡有點小逆反,可關鍵時候卻惦記著她的頸椎有問題,受不得風寒。寧宥鼻頭微酸,心想若是兒子與她形同陌路,她可怎麼活。因此,上法庭打官司的念頭毫不猶豫地從她腦袋裡刪除了。

在迎向兒子的途中,寧宥以平日裡程式設計的縝密,將今兒的事情濾了一遍,立刻發現其中一條失誤。回頭接了兒子手中的圍巾溫暖地戴上,立刻直奔停車處,從各種家用車的搶逼圍中滿頭大汗地趟出來,儘管如此,她都不捨得摘下兒子特意送來的圍巾。她是從快遞員那裡要來快遞店的地址,可趕到那兒時,一車快遞已經送去集散中心。她不得不飛奔趕去集散中心,在人們厭惡的目光中,將她下午憤憤投遞給公婆的快遞從堆積如山的快遞堆裡找出來,緊緊抱進快裡。

是,她忍了。她絕不將矛盾衝突白熱化,她不能讓自己的不幸殃及到兒子。她得另想辦法。

但,她也有不能忍的。她現在腦袋已經僵硬,但她相信自己,總能找出更合理的辦法,不是明天,就是後天。

總算回到小區,寧宥先將快遞包裝毀屍滅跡了,然後給公婆打個電話,語氣平靜地讓他們放心,郝青林的官司她會繼續管下去,而且隨時會與他們商量該怎麼辦。而且她告訴公婆:“我們中年人已經打磨得神經粗大,百毒不侵,但灰灰還是個孩子,不能讓爸爸的錯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他稚嫩的精神,很多事,我寧願自己擔著,大事化小了事。也請爸媽有想法儘管找我,這時候我們一家臭皮匠總比分頭作戰的強。”

接電話的公公道:“委屈你,我們知道你打電話來是讓我們放心,可我們更是愧對於你。宥宥,往後你又工作又持家,忙不過來。我們總是退休閒著的,青林的官司還是我們來擔著吧,你別擔心我們,我們吃不消也得堅持著,誰讓青林是我們生的呢,他更是我們的責任。”

寧宥嘆道:“這事兒吧,請的律師,找的關係,都有講究。我已經請了我們能量很大的老總幫忙,這關係到青林的刑期,疏忽不得。這件事還是我擔著,如果爸媽有更好的門路,我們湊一起,這種努力肯定一加一大於一的。”

“唉,青林對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