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上樓,胭脂姑娘覺得還是要考察一下袁世凱的學問,便站在樓上道:“袁公子,你雖然趕走吳八,對我有恩,但二孃剛才說了,這摘花的規矩不能壞,你也還須對得上我的上聯——商婦飄零一曲琵琶知己少,公子請對下聯。我可以給公子一炷香的時間。”

“不必了。俺這就對下聯。”袁世凱想到自己英雄年少,在科舉上浪費了好幾年的時間,最後棄文從武,在朝鮮九死一生才混到今天的位置,太不容易,於是感慨對道:“英雄落魄百年歲月感懷多!”

胭脂姑娘一聽,這句下聯對得極為工整,臉上終於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吩咐丫鬟備好房間和酒席,請袁世凱上座。

袁世凱跟著兩個丫鬟上了二樓,進得胭脂姑娘的閨房,只見牆上掛一幅八大山人的山水畫,壁上還貼許多詩稿,兩旁的書桌擺著古玩。丫鬟們鋪陳完桌椅,有的張羅酒菜,有的薰香布幔,有的鋪設錦褥,有的插花掃地,最後還點上了滿室紅燭。待佈置完畢,只見那閨房像是洞房,綺閣清華,湘簾幽靜,只等胭脂姑娘來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胭脂姑娘沐浴更衣,披鳳冠霞衣,由貼身丫鬟攙扶,一身新娘的妝扮出場,顯得更加楚楚動人。胭脂姑娘坐在主人的位置,殷勤地招呼袁世凱入座,他們飲茶閒話,一談如故,聊得興起,胭脂姑娘讓她的侍女小玉兒取過一支玉蕭,對袁世凱說:“公子,我為你吹奏一曲。”

袁世凱點點頭,胭脂姑娘輕輕移近朱唇,盈盈吹奏起蕭來,一曲“駕鳳和嗚”,音調清越,輕快亮麗,雖只是一人吹嗚,卻彷彿多種樂器合奏,啁嗽鳥鳴,讓人心神盪漾,為之欣喜陶醉。

袁世凱看著胭脂姑娘臉上的紅腮,痴痴的端詳半晌,胭脂姑娘忽然停了下來,問袁世凱:“公子,你可懂我剛才吹奏的曲子?”

袁世凱以前聽過這首著名的曲子,是司馬相如追求卓文君時彈的,便回答說:“鳳求凰!”

侍女小玉兒見袁世凱答出了這曲名,咯咯一笑,道:“袁公子果然是文武雙全,還懂得音律,實在難得。”

袁世凱想成全阮忠樞和小玉兒,便趁機給推銷起阮忠樞,說:“哪裡哪裡,說到音律,我的鬥瞻老弟才是高手。”

胭脂姑娘這時站起來,說:“音律倒不重要,只是我此時的心境,卻跟晚年的卓文君相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袁世凱問:“姑娘今天摘花,年紀不過十五,為何心境如此滄桑?”

胭脂姑娘一聽“摘花”二字,臉色突變,從床底下取出一黑皮鐵盒,從中拿出一把寒光四溢的匕首,對準自己的心口,對袁世凱說,“公子休把我看作青樓賤物,一旦你要了妾身,還望不要負我,否則我今天寧死不從!”

袁世凱抓緊胭脂姑娘拿匕首的手,道:“我非俗人,哪會負你?”

“你若不棄,我定生死相依!”胭脂姑娘放下匕首,拿起桌上酒杯,深情款款地說:“緣份天註定,請君勿棄,喝了這杯酒!妾便託付終身了。”

說罷,胭脂姑娘端起酒杯,要袁世凱與像夫妻一樣喝了交杯酒。袁世凱想起了載振,他看載振看胭脂姑娘的眼神,就知道他對胭脂有意思。袁世凱此時心中在猶疑,在女人和權力之間,他到底該如何抉擇?這世道,自己確實有一些本事,但是如果沒有關係,再有本事也沒用。雖然李鴻章和李經述都很欣賞自己,但是如果能結識載振,自己的仕途無疑會更加順達。

在中國這樣傳統的儒家社會中,禮法是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