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反應?”

慕清妍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臉色有些發白。生在帝王家,便要學會忍,學會殘忍,否則便不能生存麼?

“是不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歐競天轉過臉來,問,神色卻十分平靜,平靜中又生出淡淡嘲諷,“我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別人用了殘酷的手段來對付我,我便不會用溫和的手段來回報。”

慕清妍心中微微一動,曾幾何時,她也說過類似的話“我從來不是個善良的人”。

她笑:“為什麼難以接受?何況我能否接受有那麼重要麼?”

歐競天也笑,笑得有些蒼涼:“我從來不願你知道我是一個多麼殘忍冷酷的人,可是我更加不願意瞞著你,塑造一個偽善的我,我給你看到的,全部都是真實的我。”

“或者,我應該感謝你的坦誠,”慕清妍想了許久,才回答,“但是我覺得,”她很誠懇地道,“你真的沒有必要這樣向我解釋的清楚明白。做人,只要問心無愧便好。”

“呵……”歐競天又笑,眼神裡卻沒有一絲笑意,“是啊,問心無愧便好!”頓了一頓又道,“還有一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慕清妍揉了揉額頭,有些困頓,不在意地隨口問:“什麼事?”

“你的父母都還活著。”

“什麼?”若不是雙腿沒有知覺,慕清妍幾乎便會站了起來,這個訊息簡直夠得上石破天驚,“怎麼可能?師兄說他親眼看著父親過世、母親自刎相隨,怎麼會……”

歐競天眼神冷冽,唇角卻有著細微的譏嘲的弧度:“我便知道你不會信。那麼當我沒說過好了。”

見他起身要走,慕清妍連忙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急切的道:“不,我不是不信,只是這個訊息太過驚人!我……”她拍了拍心口,“你覺得我若知道父母健在,這……”心情激盪之下,她都有些語無倫次。

歐競天抬起的腳終於落下,淡淡的道:“你不要問太多,我也不知道那麼多。我只知道他們還活著,卻並不知道他們如今身在何處,是安是危。我知道你一旦知道這個訊息之後必定坐不住,但我提醒你一句,若你父母看到你這副樣子,你以為他們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慕清妍浪潮翻湧的心慢慢沉靜下來,眼眸中的熾熱也漸漸消退,臉上因為興奮和焦慮湧上的潮紅慢慢消散,垂下頭,默然不語。

父母縱然健在,此刻的處境也一定不妙,否則師兄不會告訴自己他們已經死了。歐競天也不至於這樣吞吞吐吐。

“好吧,我明白了,”所有關節都想通了,她昂起頭,“歐競天,京城事了之後,陪我去找火龍貂,可好?”

“這本來便在我的計劃當中,”歐競天沒有回頭看她,語氣仍舊是淡淡的,“我只有一個要求:你不能離開我身邊。你記住,這不是禁錮,而是對你的保護。你對善惡的辨識能力太差!也不知道該如何甄別真偽!”說到最後一句,他又帶上了幾分嘲諷,和怒意,然後一甩袖子,走了。

慕清妍只覺得他的怒氣來的莫名其妙,然而也並不想去追究,她只在歡喜,她終於不是孤兒了!

九月二十日,慶都出了一樁驚天大案,章晗宮幽禁的廢太子歐璟林突然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廢太子的三個兒子,而廢太子妃以及側妃都毫髮無傷的在章晗宮待罪。

時隔一日,二皇子歐璟弗在家中莫名失蹤,他沒有兒子,失蹤的只有本人,連女兒都安然無恙。

緊跟著賀皇后所出的兩位公主在進宮中途中被人擄走。

賀皇后闖金殿,哭訴,問興慶帝是否要滅了賀氏滿門。

驚天大案也不只這三莊,慶都的皇家買辦一夜間全部被殺,凡是與皇家沾邊的商戶也都出了血案。

一時間京中大譁,謠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