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吩咐過了,東宮側妃不必到中宮來見禮,今日是如此,以後亦是如此!”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字字如板上釘釘,沒有半點可以讓人辯駁反抗的鬆懈。

屋子裡靜得沒有半點雜音,眾人屏息沉氣。

“大汗,奴婢……”未央捧著鞋子焦急的走了進來,一進門察覺屋內氣氛不對,頓時啞了。

“是,大汗。”哲哲平靜的應聲。我悄悄用餘光瞥她,卻見她面色慘白,雙肩略垮,身影有些單薄而又蕭索的。布木布泰在一旁託著她的右側手肘,皓齒咬著紅唇,眼睛裡毫無遮攔的透著倔強的不滿。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哲哲翻手用左掌蓋住她的手背,使勁捂住。

她掙了下,終於不動了。只是倔強的杏目中漸漸的流露出失落和傷心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卻又被迫不得不接受殘酷的事實。

我不敢再偷窺下去,怕被人看見越發認為我恃寵而驕。

我在心裡默唸,在沒有摸透這個翔鳳樓內後宮的詳細情形前,我還不能太過招搖,以免惹禍上身而無法及時應對。

皇太極習慣性的伸手用掌心替我細細摩挲腳底,這原是做慣了的,可是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竟也做得如此自然,我心一顫,有股暖流緩緩湧起。

“別再凍著了,以後入冬就該注意好好保暖。”他低低呵氣,接過未央手中的鞋襪,替我一一穿妥。未央原想服侍我穿鞋,但身子只是稍稍蹲下前傾,最終仍是沒敢插手。

四下裡寂靜無聲,我從皇太極腿上滑下,踩著暖和的靴子站直了,皇太極握著我的手,眉眼微抬:“今兒宮裡擺了三百桌筵席,一會兒大妃出去照應,你們幾個也都幫襯著些。”眾女俱是乖順的答應。

皇太極點點頭,拉著我徑直出門,完全不顧旁人的眼光。

出得中宮大門,迎面撲來一陣冷氣,我打了個顫。

“冷嗎?早起應該披件斗篷。”出門時,身後的小太監遞過皇太極的大麾,他接過卻沒穿,轉身披在我肩上,然後擁住了我。

我側頭看著他,原本在屋內冰冷僵硬的線條柔軟下來,變得感性而又生動。我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氣惱他,他難道不知道剛才的親暱和偏寵表露的太過明顯,會讓我這個還沒適應新身份的東宮側妃平白招來敵意嗎?

“我帶你去個地方!”他似乎渾然未覺,只是興致勃勃的摟緊我。我皺了皺眉,他突然攔腰將我抱起,“小心別再把鞋打溼了。”他的寵愛……我在心底低低的嘆了口氣。算了,其實他這樣子對我,我心裡還是十分高興的。

喜悅多過於擔憂!

“原來你把書房搬到這裡來了。”站在翔鳳樓三層,憑欄而望,整座大金皇宮,甚至整座盛京城都盡收眼底。

按著滿人的建築風格,住處的地基要比前院高出些,所以翔鳳樓集後宮的大小七棟房舍的地基要比其他地方,包括南面處理朝政的金鑾殿等建築,都高出將近四米。在這樣的高度下,翔鳳樓更是拔地起了三層,屹立成為整個盛京最高的建築。

“小心風大……”我舔了舔唇,寒風颳在臉上,有些刺骨:“建了好多房子啊!”我感慨的嘆息,隨手指點,“那個……啊,還有那些個,我離開的時候都還沒有呢。”攬住我腰身的手臂微微抖了下,而後用力抱緊。我不覺會心一笑,窩在他懷裡:“皇太極,你在給我惹麻煩。”“嗯?”鼻音拖長。

“哲哲她們……”“何必在意她們?難道說我眼裡只你一人,錯了麼?以前如此,今後我亦會如此,我對你的心難道你還不懂麼?”“我懂的。”心裡不忍心打破這樣美好溫馨的氣氛,卻終是不能不面對現實,狠狠心揭去他自我矇蔽雙眼的一層紗布,“可現在你是大汗了,不再是四貝勒了。貝勒爺願意專寵哪個福晉,那是家事,可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