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性已到了極限。

而這一次,代善選在這樣的時機下出帳去追莽古濟,意味著正紅旗與正藍旗這兩股勢力有可能擰成一股繩,這是皇太極最最無法忍受的事——在他而言,這是在向他的王權獨尊挑釁!

只要是毒瘤,皇太極便絕不會容許它在自己眼皮底下滋長擴大。

據報代善追上莽古濟後,將她請到了自己的營帳,設宴款待……

皇太極看著可憐兮兮,幾欲垂淚的我,終還是嚥下這口氣,等著代善前來自動請罪。可左等右等,據侍衛稟告,莽古濟格格早回去了,代善卻仍是沒來。

“派個人去傳召吧。”我咬著嘴唇,哀傷的說,“他會想明白的,他只是……一時衝動罷了。”皇太極額上青筋凸起,終是在我無聲的懇求下,鬆開了緊繃的拳頭。

派出去的太監很快就回來了,可帶回來的結果卻讓我嚇了一大跳。

“回大汗,大貝勒稱小阿哥祜塞得病,無法奉召前來……”砰!皇太極一拳砸在書案上,嚇得小太監撲通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要我怎麼饒他?你要我……”眼淚奪眶而出,我捂著嘴輕輕啜泣。他面色微變,從桌後跳了出來:“悠然!悠然……別哭。”他用力摟緊我,下巴頂住我的頭頂,恨聲,“不許再為他流淚……”皇太極再次壓下了心中怒火。

第二日阿巴泰在營中娶俄爾哲圖福晉,大擺筵席,皇太極偕我一同親往祝賀。酒席之上,薩哈廉借敬酒之際,婉言代父解釋求情。

皇太極當即說道:“我與你阿瑪意見相左,不過你阿瑪是我兄長,我焉能責怪他什麼?只是以後但凡你阿瑪有做的欠妥之處,你如果能夠體諒我的苦心,當需好好勸諫他!”“是!大汗聖明!”薩哈廉暗暗的噓了口氣,躬身離開。

這番敲山震虎的喻旨晌午才傳達給薩哈廉,誰曾想到得傍晚,營中傳出大貝勒竟然帶著親信家眷私自返回盛京,旁人勸阻不得。

薩哈廉前來回報請罪時面如死灰,一臉惶恐。

皇太極連日來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薩哈廉首當其衝,在一通責罵之後,被狼狽的轟出營帳。

我早已震駭無語,只覺得手足無力,皇太極的殺意已經很明顯的擺在臉上。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事,終於還是……要發生了。

“悠然,不是我不肯放過他,是他執迷不悟!”怔怔的,淚水無聲的滑過臉頰,一顆心彷彿正在被一把鈍刀木訥的反覆割著,左右撕扯成兩瓣。

難道說……代善的命運終將和褚英、阿敏他們一樣嗎?

手足相殘!

我可以自我安慰的認為這是一個帝皇為了要獨霸天下,而不得不實行的政治手段。對於阿敏、對於莽古爾泰,甚至對於當年被逼殉葬的阿巴亥,我都能任由自己狠起心腸漠視不理,任由時代的命運巨輪殘酷的從他們身上碾過,湮滅了他們的生存軌跡。

然而代善……

代善不能!

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慘死,記憶中那個溫柔似水的儒雅少年,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裡,他即使做不成我的愛人,卻也是我心目中最最重要的親人!

他不能死!

皇太極可以為了鞏固皇權,清除一切障礙,唯獨代善不能!

“皇太極……”我哽聲凝咽。我最愛的人要殺我最親的人,這叫我情何以堪?

雙膝一軟,我悽然跪倒,泣不成聲。

“悠然!”皇太極爆出一聲厲吼,箭一般的向我衝了過來,“你起來!”他使勁拽著我的胳膊,我固執的搖頭,甩落一串淚珠。

“我曾向你允諾,這一生你無需再跪任何人!可是今天……你卻為了代善不惜下跪求我!悠然——”他厲聲怒吼,心痛得令我神魂俱顫,“他對你而言,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