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麥穗,在掌心裡使勁兒搓了搓,攤開手掌,猛的一吹,麥芒麥殼都紛紛落地,只剩下小撮麥子躺著,顆顆飽滿,看著很是喜人。一把麥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他倒進嘴裡,江子愚一臉滿足地嚼著,又香又甜,甜到了心窩子裡。

在江雨晴咿咿呀呀的強烈要求下,江子愚又施展了剛才的技能,挑了一粒胖乎乎的麥子放進她的嘴裡。麥子裡水分很大,上下乳牙輕輕一嗑,麥粒就爆裂開來,香甜的汁液抱著舌尖不願離去。這個香,是真香,不亞於黃燜雞與鐵板燒,這個甜,也是真甜,不比馬卡龍或西米露遜色。

江子愚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明兒個開割!”

董氏也笑眯眯地說道:“成,那明兒個我把晴妞給咱娘先哄著,咱趕緊把麥收了,省得夜長夢多。”

所謂夜長夢多,並不是隨便說說。

有一年不少農戶都遭了災,因為想等小麥多曬曬更熟了再收割,誰知一場綿延的大雨砸下來沒有停下的勢頭,萬般無奈之下,雨中搶收,小麥清一色的發了芽。所幸當年,皇帝老兒一紙命令傳達下來,美其名曰,體恤子民,災難年,減輕賦稅,事實上,只要不是取消賦稅,子民們還是不得不把好糧食都上繳,自家吃存放不會長久的發芽小麥。發芽後就是發黴,也正是那一年,不少人死於食物中毒,有的人沒死,但也落下渾身的疾病。

太陽越升越高,溫度也飈了起來。

回到家之後,江子愚拿起水瓢就著水缸灌了一通,直呼過癮。

江雨晴則還沉浸在方才的金色麥浪中,無法自拔。

因為太過喜歡,就會想要佔有,這是慾望的意志。當看著麥田從視線中一點點消失,回到家裡之後,江雨晴就在想一個問題,怎麼樣把這些土地搞到手裡,變成自家的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內,皆是王臣。由於封建土地制度還沒發展到均田的地步,所以尋常的農家百姓想要擁有一塊私田,無異於上青天。但是再難,也並不是沒有絲毫的可能性,畢竟蚊子腿再細也是肉,希望再怎麼渺茫也能給人憧憬的力量。

從江雨晴目前瞭解到的情況看,時代尚沒有對女人產生太大的壓迫。裹小腳是有些人家為了討好未來姑爺而自己做的決定,跟封建禮教無關;儒家君臣父子人倫關係還沒有被御用文人改造成統治者的工具,儒家雖大,但也擋不住百家爭鳴;科舉考試並沒有明文規定女子不能參加,沒有女狀元女官職的出現,只是男權統治下的女性思想尚未覺醒……

所以,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

江雨晴愣愣走神,暢想著以這農家田園為根基打造一片屬於自己的大大的“江山”時,董氏已經把她橫抱在懷裡開始餵奶。出於頑皮和好奇,江雨晴輕輕咬了一咬,結果屁股上立即捱了一巴掌,緊接著就是董氏的聲音,“你個屁妞,吃奶不好好吃,咬啥,餓你兩天你就知道好好吃了。”

“下手這麼重幹啥,你看屁股紅了不是。”打在女身,疼在爹身,江子愚愛女心切,提出嚴重抗議。

“閨女以後脾氣賴,找不著婆家,我給你說,也都是你慣的!”董氏白了他一眼,立即反駁回來。

自古來多是嚴父慈母,現在倒好,嚴母慈父,在江雨晴看來,不管怎麼分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這樣的搭配還是比較符合家庭教育需求的。她甚至已經決定,以後不管找了什麼樣的男人,自己一定得是唱黑臉的,女人要翻身做主人,掌握家裡的大權。男人一旦有錢有權就容易變壞,這點真心不假,所以從源頭抓起,奪其權,控其錢,讓他興不了風,作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