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有害的疾病,壓力大、不規律、焦慮等都是“鬼壓床”的誘因。

至於鬼捏腿,她幼時也曾遇到過這樣的經歷,腿上或胳膊上出現不明原因的淤青,被住在鄉下的姥姥說是鬼捏的。實際上,要麼是自己神經大條,磕磕碰碰的忘記了;要麼就是血小板減低或血管脆性過高。前者不消多說,後者血管脆性過高補充維生素C便是,至於血小板減少問題,可能是過敏性紫癜或血小板減少性紫癜,在古代農家被稱為葡萄疫,也不是什麼難纏的病狀,吃著藥,隨著年齡慢慢長大免疫力的提高,自然不成問題。

有時候,在科學麵前,所謂的神神鬼鬼真的是不堪一擊,我有真理做護身。

有時候,明明知道科學才是王道,封建迷信都是瞎扯淡,但還是心懷恐懼。

入夜之後稍微涼爽了一些,草蓆上的溫度漸漸褪去,顧不得雞鳴和狗盜,兩人又聊了幾句,就沉沉睡去,江雨晴再次夢到一些前世的東西,不過那人、那事、那物似乎統統都變了模樣,仍舊那副黑乎乎臭烘烘的樣子,包括巨大的建築物等,整個色調都是悽慘慘的黑白色,有點像是被石油洩露汙染的水域裡那些渾身油漬或大或小的海鳥。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做夢這件小事,也是講究技術含量的,譬如《莊子·齊物論》中說:“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佔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儼然一副盜夢空間重重疊疊夢中夢的感覺,做夢都做到這個境界,也是人才了。

清晨太陽已經高高掛起,不過天邊朝霞紅似火,按照“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的說法,那今日夜裡或最遲明天應該會有一場雨。看到牆角密密麻麻的螞蟻,不斷地辦搬著家,江雨晴更加確定這場雨到來的必然性,還有句農諺說,螞蟻搬家天將雨。生活中點點滴滴都是智慧,這是她來到農家後最大的收穫之一。

早飯啃個饃饃,喝碗稀飯,江雨晴便跟隨老爹去江連山家裡。

此次前來的風水先生名喚周懷玉,名字來源於金精山人廖瑀所作的風水大作《懷玉經》,面相四十歲左右,一身素色長袍,被十里八鄉尊稱周天師。

江雨晴跟在江子愚的身後來到的時候,周天師剛剛掏出行篋中的紫銅羅盤,拿著羅盤在院中踱步,東西南北方向都看了個遍,隨後站在堂屋門口正中間所面對的牆根,羅盤裡指標微微晃動,最後靜止不動。

看到周天師不停打量堂屋門,有人小聲說了句:“有點道行的”。

既然是看風水的,所以周天師來到之後,沒有人跟他說起過院子裡的情況,以及這個家庭的慘狀,也沒有說堂屋裡冷颼颼。雙方都很默契,他來到之後也沒有多問,直接就開看。能夠看出堂屋門口的端倪,說明天師之名不是蓋的。

這周天師,羅盤放在地上,指標仍舊直指堂屋門口。

只見他右手食指放在嘴裡,輕輕一咬,有鮮血滲出,他把這些血抹在兩邊的眼皮上,雙手齊舞結了個印,隨後右手的食指中指一起掃過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堂屋門口,又看了看四周的其他幾間屋子。再回頭看堂屋的時候,臉上神色猛地凝重起來。

“我問你們,這家人,女人孩子可還活著?”周天師擦去眼皮上的血漬,把羅盤收起來重新放置在行篋裡,看著身後的江家男人們問道。

“天師,我婆娘突然死了,兩個孩子自殺了,兩外兩個女兒早早出了門子,現在就剩我自己。”江連山率先上來回答,雙眼滿是期待,希望能夠得到個說法。

周天師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宅子大凶,說的難聽一點,人沒有死光已經算是萬幸。”看到周圍一圈人都瞠目結舌,他搖搖頭繼續說,“宅子陰氣過重,女人本就屬陰,承受不了,孩子雖然屬陽,但陽氣不足,所以也容易受到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