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溪邊時,隱離才鬆了一口氣,看看疲憊的傾情,溫柔地說道:“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走,大軍估計已經潰散,沒剩下多少人,暫時我們還沒什麼危險。”

傾情點點頭,她臉色實在是不太好,不管隱季再怎麼護著,她的腳也被荊棘刺得很慘,裙襬上也有不少血跡。

隱離見她這麼模樣,心腸微微疼痛,摘了兩片鳳凰葉,鋪在地上,讓她躺著休息。

傾情問道:“隱離哥哥,你不休息麼?”

隱離溫柔一笑,道:“我不累,你睡吧。”

傾情抿唇,知道他說謊,那溼潤的眸子中,淨是血絲。怎麼可能不累,他費心費神,又要護著她,自然比她更累。

不過她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道:“隱離哥哥,我睡著了,你不要離開,我一個人,害怕!”

隱離溫柔點頭,道:“隱離哥哥不會離開的,傾情放心睡吧!”

傾情聽見她保證,這才滿意地閉上眼睛,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色變白,太陽從地面平面躍出,紅光漫天,才一會兒,叢林便一寸一寸地被陽光照亮,那情景,美得如夢如幻,如打破了霧水,見到了一池迷濛妍爭的芙蓉。

少年的臉有絲疲憊,眼圈下,青黛淺淺,他閉目養神,依舊溼潤的臉一片祥和和寧靜,如山林中歸清新的晨風。

清中微冷,冷中帶溫,白衣染上血紅,血跡已經乾涸,看上去如染血的神仙,這抹紅色,更襯得他面色如玉。

雖然在閉目養神,可他的神經卻沒有一刻放鬆,側耳聽著周圍的動靜。

傾情這一覺睡得很沉,太陽昇到半空之刻,少年張開眼睛,那血絲已經散了七七八八,雙眸不再酸澀,他低頭看看睡得正香的傾情,柔情款款。

手細細的摩擦著她細嫩的肌膚,心中柔情萬千,昨晚的驚險和恐慌早已遠去,此刻的寧靜安和尤顯可貴。

他慢慢地放開傾情的手,小傢伙拽得很緊,他得小心翼翼地把手給抽離。

回想起蕭祈那聲悲慼的呼喚,少年清蝗如鏡的心染上憂鬱和悲愁,隱約已經知道,他的母親凶多吉少。

他母親和蕭祈的事情他也是昨晚才知道,身為人子,他不能露出一點點的驚訝,深怕給傷口頗深的母親又撒上一把鹽。

他的母親這一生,他從未見過她開懷大笑,總是那樣的憂傷,那樣的愁苦,臨死能在蕭祈的懷裡,也許也是她的幸福。

隱離並沒有責怪任何人,情字難解,上一代的恩怨,又事關他最親的人,隱離無法做出任何的對錯判斷。

如果沒有蕭彭的奪愛在先,就不會有云氏一生的鬱鬱寡歡,也不會有蕭祈的起兵作亂,這一切都是因果迴圈,有因才有果,只是可憐了那些無辜的人,包括他,也因為這個解不開的恩怨,家破人亡,有家歸不得,變成孤兒。

手中的玉笛,揚起,一曲清音婉轉而出,

溼潤如玉的少年,奏出了一曲憂鬱低沉的笛音。

精洌、平緩、憂鬱……在清風徐徐的林間,如泣如訴。

這笛音是為了雲氏而吹,吹奏了她一生的鬱郁之苦。

這樣的笛音,這樣的少年,連小溪中的魚兒都為之動容,跳躍著,似乎想要撫平少年眉宇間淡淡的憂傷。

這是他從未離手的玉笛,這是他從未吹奏過的憂傷曲子,一曲,傾盡她母親一生喜怒哀樂。

一曲畢,傾情已經睜開眼睛。

怔怔地看著他,抿唇,不說話。

隱離收了玉笛,笑問:“是不是吵醒你了?”

傾情搖搖頭,坐了起來,卷著身子,這是茉歌最經常的動作,頭放在膝蓋上,過了好了會兒,才悶悶地說道:“隱離哥哥,你就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