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才生病呢!”被佟西言叫做阿姨的這位翻了個白眼。

佟西言拉了一下護士長,說:“是我老婆家人。”

護士長啊了一聲,馬上就想明白了,換了更沉痛的語氣:“各位的心情我們能理解,我們也是一樣的難過……”

“甭揀那好聽的說!”一句話封了護士長的嘴。

“那你們想怎麼樣?!”小醫生氣不過。

“我們不想怎麼樣,賠我們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其它什麼都不用你們做。”

護士長陪笑:“各位,這樣,可就不好談了。”

佟西言忍著嘴唇破裂的疼說:“阿姨,姨夫,還有各位叔叔,爸爸出事,我確實有責任,我沒及時覺察他老人家的情緒,也沒向媽媽問他昨天晚上的情況,不知道原來他一直把我這女婿當外人,我很難過,各位要替他討公道,我接受,有什麼要求,你們直說,不要難為醫院。”

佟母怒喝:“西西!”

佟西言示意母親不用說了,坦蕩蕩站著,等著對方開條件。

“嘭!”

辦公室的門又一次被踹開,刑墨雷高大的身軀站在門口,冷眼掃視了一圈,白大褂絲毫遮不住一身戾氣。一下子滿室人都沒了聲音。

佟西言偏頭擦掉嘴角的血,想瞞住事兒,他不知道小護士早把他捱揍的事給報告了,不然刑墨雷不會來得這樣快。

穿過人群,刑墨雷直接站到了佟西言面前,大手握住他的下巴,抬起來看傷勢。佟西言有些尷尬地躲避,但掙不開。

刑墨雷唰地一轉身,問:“誰動的手?”

對方八九個人一時竟沒人吭聲,幾秒鐘,佟西言的“舅父”站了出來:“我教訓外甥女婿,怎麼了?”

刑墨雷出手又快又狠,抬手就是一拳,就把人揍得倒退十幾步,壓著後面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

蹲下來,食指直指對方鼻樑,刑墨雷字字清晰:“誰都不能動他一根頭髮,要教訓,輪得到你?!”那口氣,傲慢危險。

場面又要亂,幸好門口衝進來五六個保安,對方一見人多了,到底還是怕事,擺了架勢,沒人敢上來動真格。

刑墨雷跟保安不耐煩:“都出去,誰讓你們來的!”

刑主任的壞脾氣醫院裡人人知道,保安隊長對手下丟了個眼神,幾個人又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要打架,你們幾個人一起上,我正好是很久沒練了,可有一點說好,死傷概不負責!”刑墨雷邊說邊從白大褂口袋裡掏乾淨手機、鑰匙、鋼筆、煙盒、打火機,而後把紙筆啪一聲摁在桌上,惡狠狠道:“籤!”

佟西言頭大了。中央空調噝噝作響,氣氛僵滯。

佟西言的“姨媽”突然癱在地上開始拍地板嚎哭:“沒天理啦!欺負人啊!這是什麼醫院,治死了人,還要打人!人來住院的時候可是活蹦亂跳的啊!就這麼給活活治死了!”

什麼都不怕,就怕遇到無賴。佟西言拉住了要上去扇人的刑墨雷:“您別……”回頭對佟母低聲說:“媽,快去把早早外婆請過來。”是啊,丈人的事,其他人說都沒有用,丈母孃說了才算。

佟母哦哦的應,開了辦公室後門,去請壓陣的人來。

護士長利索給刑墨雷拿凳子泡菊花茶,省得他肝火太大危及旁人安全。

很快佟母就把有些木納的親家母領進來了:“親家母,來來,就是你能說句公道話了!”

老太太還沒從亡夫的悲痛中反應過來,抬起浮腫的眼皮茫然的看著所有人。

“你說啊!”佟母有些焦急的催促。

佟西言上去拉老太太的手:“媽媽,你有什麼要求,要什麼補償,你說,大夥兒都在這裡聽著,無論你說什麼,我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