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瑩不禁為他這個瘋狂謀劃而震驚。

“哈哈,丞相奇謀!”蔣舒與一眾將領大笑起來。

跪在地上的郭誕也跟著笑,“有丞相之奇謀,秦晉何足道也?”

本來是好心拍的馬屁,卻成功引起了鍾會的注意,“郭誕無能,喪軍失糧,亂我軍心,以軍法論斬!”

郭誕諂媚的笑容僵在臉上,讓他醜陋的臉更加難看起來,“丞、丞相……屬下一時大意,絕非無能……丞相饒命!”

鍾會兩眼一翻,一臉厭惡之色,彷彿不願多看他一眼,“推出去斬!傳首全軍,有作戰不力翫忽職守者,皆如此人!”

吳軍這段時日進展太順利了,以致軍中多有驕縱之氣。

剛好借這顆人頭整肅三軍。

兩名甲士一左一右將人提了出去。

須臾,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送進來,眾將的臉色嚴肅了很多……

朝歌。

聽到鍾會二十萬大軍留在許昌沒動,楊崢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這說明鍾會看不上淮泗。

許昌的位置比較關鍵,鍾會不向東攻打徐州,那麼就說明他的目的在北、在西。

“難道鍾會之謀在朕?”楊崢隨口道。

衛瓘道:“鍾會多謀善變,輕浮狂妄,這麼多年本性依舊難改,臣以為不必過多關注此人。”

楊崢也想不管他,但畢竟二十多萬大軍,就是二十萬頭豬,往一個方向拱也威力驚人,“我軍滅晉,鍾會若襲我側後,腹背受敵也。”

“洛陽有張子產,宛城有杜元凱,足以抵擋。”衛瓘話裡話外有些看不上鍾會。

有張特和杜預在,鍾會應該翻不起什麼浪來。

再說即便鍾會真有弄自己的心思,難道三十多萬大軍就這麼停在朝歌不動了?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有時候想的太多,猶猶豫豫的,錯失良機,很可能最後什麼都撈不到。

等收拾完司馬炎,再來弄鍾會也不遲。

楊崢遂大饗秦軍將士,作戰勇勐之人,直接當著眾人的面賞賜金帛錢糧。

“先登者謝澄!”

“末將在。”一員小將越眾而出,單膝跪在楊崢面前。

此人面如冠玉,身材挺拔,既有武人的幹練,又自帶幾分文氣。

一看就是士人,晉軍俘虜中有大量這樣的人存在。

要麼是家道中落的寒門,要麼是士族豪強的旁系子弟。

“真一表人才也,汝祖籍何處?家中還有何人?”楊崢好奇道。

“啟稟陛下,末將與陛下是同鄉,陳郡陽夏謝氏!”

“大善!”原來是老鄉。

陳郡謝氏……

楊崢忽然想起歷史上赫赫有名謝安謝石謝玄不正是出自陳郡謝氏?

“故典農中郎將謝伯登是你何人?”衛瓘問道。

“正是家父……”謝澄臉上略帶驚惶之色。

衛瓘在楊崢耳邊低語道:“其父謝纘原是大司農桓範掾吏,高平陵之變,勸阻桓範不要外出,為司馬懿重用,授典農中郎將。”

原來中間還有這段往事。

這麼說來謝家受了司馬懿的恩惠。

難怪謝澄誠惶誠恐的……

楊崢沒興趣翻舊賬,“司馬家欺世盜名,罪在一家,與他人無咎,大秦軍法,有功則賞,有過則罰,謝澄破城有功,封固陵侯,昇平虜將軍!”

這是向中原士人釋放了一個清晰的訊號。

冤有頭債有主,大秦不搞連坐。

“謝陛下!”謝澄激動的熱淚滾滾,頭重重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