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沉的湖水下,一排魚兒自由自在地在月光下怡然自得地遊著,忽而,一條小魚耐不住寂寞,露出水面,凌空翻了一個跟頭,又重入湖中,那聲響顯然驚回了茉歌所有的神志,腳下一秒從他的手中縮回。

重新站了起來,退了一步,緊緊地倚著欄杆的長椅,目光清冷。

邪皇眉心皺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清涼地月光籠罩著他,射出一絲溫柔的錯覺。

茉歌心中毫無波動,冷靜地回瞪,問道:“邪皇,我丈夫呢?”

邪皇的臉色沉了,厲眼掃了一旁的如雲如玉,兩人便識相俯身,推出了涼閣,只留下兩人,冷冷地對峙。

茉歌沒有畏懼地對著他的眼,想到軒轅澈有可能受到的折磨,眼神更是冷峻,他的傷口剛好,經不起大的折磨。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茉歌所剩的耐心不多了。

邪皇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這是第二次囚禁茉歌后,他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不同於之前的急切,他像是篤定的獵手,等著他的獵物,茉歌顯然處於劣勢。

他坐了下來,任夜風吹起金冠中的髮絲,瀟灑飛揚,雙眸灼灼地定在茉歌的臉上,漫不經心地道:“原來朕真的是有眼不識泰山,天下第一情報王都走到眼前了都沒認出來,你覺得朕會輕易地放了你們麼?”他千料萬想,也從未想過,她竟然會是鳳十一的女人。

邪皇臉上的笑太過於高深莫測,讓茉歌心裡打鼓起來,他究竟知道了多少,若只知道鳳十一是幽閣閣主還好,若是知道他是軒轅魅帝,那麼這事情就不太好辦了,軒轅和玉鳳是死敵,若是軒轅澈的身份暴露,那麼他絕對是威脅軒轅的一張王牌。

茉歌心裡七上八下,思緒恍惚起來,一陣冷風吹過,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混沌的思路一下子清明起來。軒轅澈嚴謹敏銳,以鳳十一的身份和玉鳳打交道的時候一定會想到邪皇會徹查他的身份,保證他和皇室毫無關係,所以,鳳十一另外一個身份,邪皇應該不會知道。

如今的天下,亂世之端,各國都在敵國分佈暗探,鳳十一身為幽閣閣主,一定有辦法查清邪皇在軒轅的密探,進而擾亂他的視線,茉歌心裡定了定,冷冷一笑,“邪皇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又何必為難我們,不然大家都沒好處!”

邪皇冷笑,金色的蟒袍上繡著團龍,耀武揚威,五爪兇猛地四處伸張,更添少許威嚴。他的聲調冷極了,薄唇緊抿,問道:“你知道些什麼?”

他的眼光銳利地鎖在茉歌的瞳眸上,似乎要從那裡看到一絲波動,好尋思這下一步的計劃。

幽閣亦正亦邪,情報密探遍佈天下,人才輩出,情報以保密、真實著稱,雖然是軒轅的地下組織,可閣主鳳十一在各國狙殺和威脅利誘排行榜上一直是居在首位的。它掌握著各國太多機密,向來傻人才有傻福,絕密的事情知道多了,達到一定的程度,就會死得越快。若不是幽閣地處隱蔽,鳳十一身份無人知曉,恐怕幽閣早就被人剷除了。

而茉歌是鳳十一最親密的人,邪皇自然是擔心她也得知某些他不想洩露出去的秘密。

茉歌眸光一冷,如一月冷雪,凍得心骨,周遭的空氣因為她發出的氣團,更加寒澈。她想起了軒轅澈的叮囑,不管是任何人,不管因為任何事,聖女一事絕對不能出自她之口。這個天下知道聖女不在聖地的人屈指可數,且她的年齡又符合,人又在玉鳳出現,一定會引起邪皇的懷疑。

所以,絕對不能由她說出聖女的事,這是軒轅澈以少見的嚴肅語氣對她所說的,那時候他的神情忐忑不安,似乎早就預見了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

茉歌不冷不熱地打馬虎眼,答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能知道什麼?不過皇上您禁著我丈夫,就不怕幽閣的人給說漏了什麼麼?”

邪皇亦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