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了,下雨天衣服溼了,他居然能拿出一件幹內衣給我,可我作弊他居然能告訴班主任。這就是我哥,怎麼樣人很可靠吧。”

木詩涵原來在說給我聽。

“對了,你不知道吧,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杵著筷子:“我呢算是私生子,我媽就是光明正大的小三。我爸拋棄原配,和我媽媽生活,不過在我還不會叫爸爸的時候,他得到原配的原諒,狗血地回到原來的家庭。聽我媽這個怨婦說過,她一直在等那個人渣。說得浪漫,沒錢了,我這個包袱變重了,她拉著我闖去我爸家。他們一屋人在尖叫在吵架,而我只想吃餐桌的肉,很香。感覺自己是賣火柴的小女孩,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不敢聞,以為只要燈光熄滅,一切都會現實。可燈光白得刺眼。有個小孩靠牆靠近我,怯生生地遞糖果給我吃,我不接,他走開後回來,抓一把糖果,指縫透出包裝紙,全塞我口袋,拾撿掉一路的糖果,全部遞過來。我還是沒接,我猜他就是我媽說爸爸的另一個兒子,有爸爸全部的愛、全部的錢,因為有他,爸爸不要我,因為我不像他優秀。為了成為他那樣的人,我媽把我的名字改和他讀音相近。她終日怨婦,整天盼望爸爸回來,而我也成了哥哥的影子。談起我名字的人,都在誇獎他。我感覺不到自己存在。”

“我恨透他,暗地裡報復他,萬能膠粘在他板凳上,老師氣急敗壞,他居然不高密,託著長屁股上的板凳在眾目睽睽下離開。我追上他,讓他滾遠點,他居然還能回頭笑。”

木詩涵笑得流淚:“你說他傻不傻,學生會長居然屁上張了條凳子。我等著看他笑話,卻又笑不出來。”

“這件事引起轟動,我想自己完了,要被開除了。校領導都視他為寶,結果只他裝傻的回答‘我想試試萬能膠的粘合性’。”

我記得,當時傳言班長學傻了,有的說他得了腦癌。我記得自己當時很憤怒,辯解說他將自己當試驗品為了追求真理,有誰能犧牲自己,奉獻社會。連學雷鋒月掃大街都偷懶的沒資格笑他。人人笑他太瘋癲,我笑人人是蠢貨。

過去的我那段時間,打了雞血,天天偷聽別人,有不利於班長的言論,立刻開啟爭吵模式。而現在我已喪失那年的傻傻可愛的激情,不再單純,太介意他人看法,只覺得回憶太羞恥。

只剩殘羹,可班長還沒來。

木詩涵攤在椅背上,仰頭深思。我不停地喝苦酒,腦袋昏沉,。

“其實我想見你,是想打聽一個人。你還記得袁夢嗎?”木詩涵突然問我。

我的臉唰得白了,後背冷汗倒流。

他沒給我時間反應,接著說:‘“也是,這麼多年了,該死心了。填志願那天,我們約好的。兩家又演戲,我來得晚,她已經離開。有人說她在火車站等我。可我到那兒,早過了發車時間。班主任說,她爸被調走,她本就是轉學生,我的家鄉不是她的家,時間到了就離開了。永別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我常常想她在哪?我們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卻過著彼此不知的生活。”

胸口被抓住,呼吸痛苦。我沒有勇氣坦白一切,我害怕看到木詩涵失落的表情,愧對突然得到的信任,我害怕看班長厭惡的眼神,我害怕自己更厭惡自己,害怕想隨時掐死自己的心。我太自私了!我能在心裡罵自己一萬遍,卻說不出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在心底道歉千萬次,木詩涵你聽到了嗎?我對這樣懦弱的自己感到絕望。

木詩涵在苦澀地嘆息:“我更優秀了,她也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喝悶酒:“我胡說的,你別介意啊。”

“如果袁夢再出現,你還會她告白嗎?”我試探著。

他搖頭:“算了,我們都變了,很多美好見不得光。很多老同學都變了,郝澤澍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