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輕鴻捧著她的髮絲在手心玩,“你按你的步調來,不用擔心我這邊。我又不是紈絝子弟,就算不作段家三少了,也不至於立馬就餓死。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唔,這句話是不是這麼用的?……總之我現在手頭的生意和資金支撐咱們兩個人的生活還是不成問題的。”

蘇苡還覺得有些恍惚不真實,兩個不在同一個世界的人,忽然就要生活在一起了,而且這條路,這個賭局,還是她自己選的。

“後悔了?”段輕鴻總是輕易看穿她心底的矛盾掙扎,“可惜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我沒有後悔。”儘管不想承認,但蘇苡對他並不是無動於衷的,甚至心動的時刻比她以為的還要早。

現在糾結的是兩人這樣的局面,該怎麼端到明面上來?父母家人該如何接受?

“不後悔,那就是為將來擔憂?”段輕鴻何其敏銳,扶住她的肩膀道,“我們重新開始,總有個適應的過程,等你我都準備好了去面對外界那些紛紛擾擾,我就帶你回去見你家人,該承擔的我會承擔。”

遲早有一天,無論是誰,無論什麼事都拆不散他們倆。

段輕鴻快要出院的時候,蘇苡帶陳祖平來探望他,只說是個小手術,已經沒有大礙了。

父愛如山,老陳心疼到不行,每天換著花樣煲湯和熬粥給段輕鴻吃,到他痊癒出院的時候硬是將他養胖了一圈。

浴室裡,蘇苡幫他洗澡,他靠在蘇苡懷裡哼唧,“我的六塊腹肌……快要看不見了,再這麼下去就六塊變一塊了!”

“病才剛好,講究什麼形象?腹肌再練就有了,現在最要緊是把身體底子夯實。”

“你不嫌棄我麼?女人不是都希望自己的男人高大威猛,身材一流嗎?”

蘇苡好笑,“我以前嫌棄你的時候也沒見你少露面,現在才來計較是不是太晚了?況且我身材臉蛋也不是一流的,你們男人不是更看重這個,那幹嘛還非我不可?”

段輕鴻手在她身上不老實,厚顏無恥地嬉笑,“沒關係,我不嫌棄你!”

蘇苡掬水潑他,他也不甘示弱,一來二往又演變成浴室大戰。不過最後總有旖旎音浪壓軸,她已經學會駕馭這匹狡猾烈馬,翻身換到上位,當家做主,不讓他操勞費力,也能獲得至高的快樂。

段輕鴻找到一處地段上佳的複式公寓,離陳祖平現在住的地方不遠,帶蘇苡搬進去,空間足夠寬敞安靜,讓她安心準備當地醫生執業資格的考試。

兩人常去燒鴨排檔喝粥吃飯,人多忙碌的時候就搭手幫忙。段輕鴻怕陳祖平太辛苦,又讓金遲請了兩位老實肯吃苦的工人。徒弟小楊漸漸能獨當一面,他們週末可以帶老陳一起到茶樓喝茶聊天,放鬆一下。

這樣共聚天倫,段輕鴻十八歲之後幾乎都不敢指望了。

有時他也覺得不真實,半夜從夢中驚醒,下意識就要去摸身旁的位置,確定那個小女人是不是還躺在那裡,然後一定要擁她入懷,才能重新入睡。

他術後恢復得很好,看起來很有閒情,帶蘇苡這裡那裡地去作短途旅行,哪怕不出這城市,也常常換地方住,金牌五星和高階情趣酒店都讓他們嘗試了個遍。狡兔三窟,蘇苡有時覺得他其實是刻意弱化他們在一個地方的存在感,不想讓過去的那些人和事找上門來。

但她也就一直沒收到婉若的信,她回去那麼久,應該早就安頓下來了。

難道她不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那個島,來到了新加坡?

問起來,段輕鴻才告訴她,“婉若跟熊定坤剛剛舉行婚禮。”

蘇苡很意外,“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有?”

“婉若離開之後直飛瑞士,在那裡進行手術。手術很成功,又休養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回到江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