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十人逃散,懇求隋軍去救他們。

蘇烈畢竟經驗不足,他立刻率領手下前去蒲類海救人,卻在半途遭遇千人伏擊,陣亡三十餘名弟兄,蘇烈掩護一名手下衝出去報信,他率其他人且戰且退,退到這塊高地上。

此時他們再無退路,近三千處月人從三面將他們包圍,而隋軍後面便是時羅漫山的懸崖峭壁。

隋軍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裝備精良,尤其弓箭犀利,射程可達百步,而處月人的弓箭十分原始,連突厥人都不如,射程只有三十步左右。

正是六十餘名隋軍犀利的弓箭,使得處月人不敢輕舉妄動,等待天黑的機會。

這片高地佔地約兩畝,就像一座在山腰突起的平臺,而八十餘步外便是莽莽黑松林,三千處月人便像狼一般藏身在松林內,耐心地等待著夜色降臨。

高地上亂石嶙峋,給了隋軍良好的伏擊藏身條件,六十餘名隋軍手執弓箭藏身在石後,他們已經連續三次擊退敵軍的進攻,山坡上躺滿了數百具屍體,但他們的箭矢卻已不多了。

蘇烈坐在一塊大石上,神情沮喪,眼中充滿了悔恨,正是他的輕信,導致三十餘名弟兄喪身,將軍攻打伊吾國,未傷一兵一卒,而他一個巡哨,便死了三十三人,讓他回去如何向將軍交代?更重要是,他們還能不能活著回去。

他狠狠給自己臉上一拳,罵道:“該死的蘇烈,誰讓你那麼衝動,那麼輕信,你害死自己就算了,還要害死弟兄們!”

沈光輕輕一躍,翻身上來,笑嘻嘻道:“還沒到最後關頭,校尉就想著為國盡忠嗎?”

儘管平時蘇烈極其反感沈光的油滑和輕佻,但這個時候沈光的油滑卻給了他一種說不出的親切之感,使他冰涼絕望的心中湧起一絲暖意。

蘇烈嘆了口氣,“天一黑,處月人就要進攻,估計我們都不能倖存,沈光,假如你能逃生,你去告訴將軍,我蘇烈他的辜負期望了。”

這時,沈光臉上的嬉笑消失,變得十分嚴肅,他注視著蘇烈道:“蘇校尉,你的態度決定了六十七名弟兄的生死,如果連你都沒有信心,那麼所有人都死定了。”

蘇烈滿臉羞愧,沈光的話也激起了他內心的高傲,他向沈光深施一禮,“是我太懦弱了,多謝沈兄!”

沈光又笑嘻嘻道:“光嘴上說謝不行,回京城後你得請我喝酒。”

“好!我請你喝過夠。”

沈光一躍跳到山石上,拿起兩塊石頭視為酒壺和酒杯,裝模作樣地自斟自飲,咂咂嘴讚道:“好酒啊!居然是大利蒲萄酒。”

他有趣地舉動讓緊張萬分計程車兵們都笑了起來,蘇烈振作起精神,對六十餘名士兵道:“兄弟們,如果等到晚上,我們必然全軍覆沒,我們現在就突圍,能活一個算一個!”

“聽校尉的命令!”

沈光一躍跳到馬上,拔出戰刀一揮,“我衝在最前面。”

六十餘名士兵振奮起精神,紛紛上馬,這時,躲在松林中的處月人看出了隋軍的突圍企圖,他們吹響骨哨示警,三千餘名正在休息的處月部人都一躍而起,迅速穿上皮甲,手執戰刀,準備作戰了。

率領這支處月軍隊的首領叫朱邪孜也,是處月部大酋長的弟弟,隋軍攻佔伊吾,本來和他們關係不大,只要隋軍不越過時羅漫山,他們也不會去招惹隋軍,兩個月來他們相安無事,但幾天前,他們接到了西突厥射匱可汗的命令,命令處月部全力進攻隋軍,務必將進佔伊吾的隋軍殲滅,並把烏孫人許給他們為奴。

這個命令使處月部上下振奮,朱邪孜也便受大酋長的派遣,殲滅隋軍巡哨,他利用粟特人為誘餌,成功將百人隋軍巡哨引來,準備一舉殲滅。

朱邪孜也對這一帶的天氣極為了解,天黑以後,這裡肯定要下一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