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宦官慌忙退了下去,李建成小心翼翼問:“父皇,是中原出什麼事了嗎?”

半晌,李淵才長嘆一聲,“剛剛得到訊息,襄城郡再遭慘敗,兩萬唐軍全軍覆沒,連屈突通也被俘了。”

李建成一驚,“是東線軍隊嗎?”

“是東線唐軍,李孝恭的報告還沒有收到,朕是收到了秦王的鷹報。”

“父皇,這樣一來,孝恭那邊的軍隊就只有五萬人了。”

李淵的心情十分沉重,自從尉氏慘敗後,李淵便意識到,雙方的軍隊之比已經到了極為微妙的時刻,他們不能再經歷一場失敗。

他們必須要一路勝下去,才能最終取得中原戰役的勝利,可是他沒有盼到勝利,卻得到了再一次慘敗的訊息,這使李淵暴怒,砸碎了他最心愛的茶杯。

暴怒之後,是深深的失落和疲憊,李淵走到沙盤前,凝視著潁川郡一言不發。

李建成卻極為不滿道:“他怎敢擅自進攻襄城郡,父皇准許了他了嗎?”

李建成指的是李孝恭,他對李孝恭支援二弟秦王一直不滿,上次尉氏縣之敗,他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大局,便隱忍不發,沒有指責李孝恭。

但這一次李孝恭竟然違反了事先定好的計劃,擅自去攻打襄城郡,導致慘敗,這使李建成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不滿。

李淵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朕找你來,是想和你商議一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雖然傳統的說法是‘知子莫如父’,但也可以反過來說‘知父莫若子’,李建成很瞭解自己的父皇,本來二弟和李孝恭都提出撤軍,但父皇堅持不肯,才導致襄城之敗。

現在父皇后悔了,但他又礙於面子不好主動提出撤軍,這會顯得他上一次決策的愚蠢,所以父皇把自己找來,讓自己提出撤軍,然後對大臣宣佈,是太子堅持要撤軍,他沒有辦法才被迫同意撤軍。

這時,李淵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建成一眼,嘆息道:“哎!上次朕若堅持撤軍就對了。”

這聲嘆息使李建成一愣,上次明明就是父皇不肯撤軍,怎麼又變成他‘若堅持撤軍?’

心念一轉,李建成忽然恍然大悟,原來父皇是想讓自己替他承擔上次不撤軍的責任,否則這麼重大的事情,他不把相國們召來商議,卻把自己先找來做什麼呢?

明白了這一點,李建成便知道自己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了,儘管這責任他並不願意承擔,但身為太子,他一樣身不由己。

李建成立刻歉然道:“父皇,上次兒臣不該堅持再戰,兒臣有責任,兒臣建議父皇立即下旨撤軍,儲存實力。”

李淵眼中露出一絲讚許的笑意,還是太子明白事理,肯替自己把這個責任擔起來,作為一個皇帝,他當然不能承擔任何失敗的責任。

李淵沉吟一下道:“朕馬上召開軍國會議,正式商議撤軍,你也一同參加吧!”

“兒臣遵旨,另外屈突尚書之事,也希望父皇不要放棄。”

“這個朕明白,朕已經下令秦王,讓他不惜一切代價救回屈突尚書。”

。。。。。。

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天,天還沒有完全亮,天光微明,給隋軍大營抹上一層淡淡的青色,點卯已經結束,大將們各自回營,士兵也開始了一天的訓練,這時,一名營門守衛士兵匆匆跑到中軍大帳前,對親兵道:“請稟報總管,唐軍使者在營門外求見。”

他取出一份名狀,交給親兵,親兵立刻進了大帳,中軍帳內,楊元慶正在批閱幾份剛剛從太原送來的加急奏疏,親兵在門口稟報,“啟稟總管,營門外有唐使求見,已投下名狀。”

親兵將名狀呈上,楊元慶見上面寫著‘唐驃騎將軍,天策府記室參軍宇文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