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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爾一笑,不慌不忙的雍然出屋。
送走了今天很異於尋常的情婦,李佑忍不住感慨道,難怪她這幾天表現的那麼非主流,完全沒有以前殺伐果斷的作風。沒準她就是故意等著段知恩興風作浪,然後在關鍵時刻充當大救星力挽狂瀾。贏得一片稱讚,順便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這樣當然比自己設計的那種先發制人、將危險消滅於無形的路線更奪人眼球。如果沒有邪惡壞蛋,哪裡會有偉大英雄?
慢慢走回屋中,李佑坐在上時,不由得回憶起那封很有意思的密詔。
“可誅殺首位勸天子罷免大臣的內監中官”這一句,實在奧妙無窮,越想越覺得先皇的帝王心機簡直到了一個巔峰,幸虧他死在了自己穿越之前。簡而言之。這一句是很考驗人性的權術,而且是各方面的人性。
如果沒有太監肯當出頭鳥,太監勢力自然是受抑制可控的,這個詔書就是由皇族掌握的決定性武器。
果有太監擁有的權力突破底線,自然成了出頭鳥,那就可以被依詔處決。生死是操縱在皇家手裡的,這個出頭鳥完全對皇家夠不成威脅。
但只處決那個出頭鳥,殺雞隻為駭猴,卻不繼續殺,後來者就沒有這個危險了。在最大程度上保證了太監勢力不至於過於衰弱,能夠對天子起到臂助。
同時,手持這個詔書的人如何使用詔書,也是一門精妙的學問。她可以公開亮出作為強大的威懾,也可以暗中藏在手裡作為見血封喉的暗器。各有各的玩法,各有各的妙處。
不只是對太監,權力博弈中的各方都是連鎖互動的。當詔書持有人對段知恩這樣的太監具備了生殺予奪的權力後,文官方面又會如何反應?這裡面的算計,一時半會根本說不清楚。
而且不要忘記,詔書裡只是說“可”請祖宗家法誅之,而不是必須請祖宗家法誅之,又給了詔書持有者最大的裁量權。
想到這裡,李佑突然發現。歸德長公主今天非常詭異的有點溫柔俏皮可愛。全無天下第二貴婦的風範,自己只當她內疚賠罪並很享受這種感覺。以至於小心肝之類的情話都脫口而出了。
但她亮過密詔後,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什麼,更沒有堅決表態說“你放心,我會將段知恩殺掉”之類的話。而自己卻被美色誘惑,忘了追根問底,只是單方面激動了。
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難道是打算拿這個當什麼籌碼?李佑糾結了,女人心思一旦飄忽起來,忒難猜!
不過有了這麼一張足以制住段知恩的底牌,不管那個拿牌的人怎麼打,李佑至少可以放心了,剩下的無非是程度問題而已。
歸德長公主鸞駕回到府裡,見到身著團龍常服的景和天子正在偏殿中,而他身邊桌案上坐著自己的兒子。
她這弟弟正伸出兩隻魔爪,捏弄小柳兒那肥嫩的臉蛋。而小柳兒無力反抗,只能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對身為天下至尊的舅舅兇狠的怒目以對。
原來天子等待無聊,便命長公主府裡將白白胖胖的小外甥抱出來看,看著看著就忍不住開始動手動腳耍弄。
長公主令奶孃將小柳兒抱走,又揮退了下人,單獨與弟弟說話。只聽得景和天子長嘆一聲說:“近日我實在煩不勝煩啊!”
因為這是自家親姐姐當面,也沒有外人在場,天子便用我自稱,沒有用朕這個特殊自稱。
剛從李佑那裡出來,轉眼又見到弟弟,兩人年紀相差不不過三歲,但城府歷練給人的感覺卻像差了一二十歲似的,歸德千歲對此暗暗感慨。她沒有去談及為什麼煩,只說:“那是因為你不明事理,等到明白後,自然就不煩了。”
景和天子順口問道:“那要怎麼才能明白?本來我覺得自己很明白,段知恩說的話都很有道理。”
歸德千歲斟酌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