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吞吞地坐過去,端起杯子嗅了嗅,淺淺的啄了一口。

他望著我發笑,道:“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真的?”我像只小猴子一樣縮著頭問他。

他的笑像一泓溫泉緩緩流淌,眸子裡的笑意泛著光芒,與往日看我的、看任何人的都不一樣:

“真的。”

“那,我要買東西。”我道。

“好。”桓毅笑著點點頭。

“買個人”我道。

“好。”桓毅笑著點點頭。

“上京城東長春院裡的小倌……杜子溪。”我故意將這句話語速提的特別快。

這次桓毅沒有急著點頭,而是在瞥了一眼我之後不動聲色的提醒我:“喝茶。”

第二日,桓毅穿戴整齊,摺扇一開,昂首闊步,出了王府門,坐著轎子往城東長春院去了。

臨走前,管是大叔趕著門兒出來,擦擦頭上汗道:“王爺清早這是要去哪兒?”

某男擺了擺手:“長春院。”

管事一愣,心下暗自揣度:“城東的長春院不是男妓管嗎?”

待老管事將事情明白透了,轎子早已走的老遠。

只見他一把跪在地上,仰望上天,驚呼:“太妃!老奴對不起你呀!”

掀起轎子上的窗簾子,刻有長春院三個字。

門口人身鼎沸,生意好的不得了。

鴇母本在外頭來來回回招呼客人,眼尖的看見一頂雕金鑲銀的轎子落在門口,心下大喜,趕忙著過來招呼。

桓毅下了轎子,扇子一開,氣定神閒。

人未到,聲先到:“哎喲這位公子好面生啊,裡邊請裡邊請。”

桓毅也不推脫,跟著鴇母進了樓裡。

鴇母招呼一聲上茶便將目光移到換一身上,上下打量了許久,笑的比花兒還甜:“公子,我們這兒什麼樣的都有,魁梧的瘦弱的嫵媚的清秀的······”

桓毅笑著擺擺手,道:“敢問,你們這兒可接女客嗎?”

鴇母一愣,隨後笑著打趣兒:“哎喲瞧您說的,咱們這兒什麼都接。”

“那,你們這兒可接過一個眼睛大大,梳著髻百合髻,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姑娘?”桓毅追著這個話題問下去。

鴇母陷入了回憶的漩渦,在某男拍了一錠金子之後驟然抽身出來:“哦~你是說前幾日來的薄姑娘啊?接過,那天她可喝了不少酒呢,叫了兩個近幾日才開始接客的清倌人,推杯換盞的,到了深夜才回去呢!”

桓毅鎮定自若的點點頭,心下記了我這一樁。往桌上拍了第二錠金子:“你們這兒可有個叫杜子溪的小倌?”

“有有有!子溪可是我院未來的招牌呢,薄姑娘前幾來的時候還去他房裡坐了好一陣兒呢。”

桓毅搖了搖扇,不假思索的拍下第三錠金子,道:“這是定金,剩下的五十方金在鄙人的轎子中,稍後便送來,這杜子溪在下可否帶走?”

“帶走帶走!要帶什麼都行……”鴇母笑的身子直髮抖,頭上的穗簪子叮叮噹噹鬧著,心裡盤算著用這五十方金再開七八家長春院的子店。

桓毅微微一笑,起身道:“既如此,在下便不客氣了,敢問前幾日侍候薄姑娘的兩個小倌兒現下在哪兒?”

……

我一清早起來開門的時候便看見老管事跪在地上發呆,急得我險些出府請大夫。問了他老天,老人傷心欲絕哭了半日,道:“王爺去會男人了。”

紛紛一個腿軟坐在地上發怔,我嚇得的扔了大掃帚,半天回不過神兒。

傍晚的時候桓毅才回來,我們幾個坐在門口等了他一天。

我追著問他:“王爺,你是不是去長春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