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手續。大約一個小時以後,急救車把菜仁運走了,交警把事故現場清理乾淨,確定了事故原因,原因是疲勞駕駛。之後,警察們開好了事故證明,便撤退了。

老四海也覺得這地方到處都是陰魂,希望趕緊回到城裡去。

正在司機和老四海準備上車的時候,漁民們突然撲上來,將他們團團地圍上了。有個領頭的漁民叫道:“你們家人在哪兒出事不行啊,幹嗎非要死到我們的碼頭?你知道這事得給我們造成多大的損失嗎?”

老四海陰慘慘地說:“老天爺讓他死在哪兒他就死在哪兒,你管得著嗎?”

漁民的臉皮激靈靈跳了幾下,但依然嘴硬道:“這是我們的碼頭,是我們賣魚的地方。死在我們的碼頭上不吉利,以後這碼頭就不能用了。”

“刁民!”老四海將這兩個字噴在地上,推開眾人就要走。

漁民頭一把拉住他,斜著嘴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今天你得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

就別想走。”

老四海冷笑:“說什麼呀?”

“你知道他死在這兒,對我們的影響有多大嗎?昨天城裡來電話了,北京的大人物要吃我們的魚。他這一死,人家還敢來嗎,保證是看見這事就嚇跑了,我們的魚給誰去?要不,要不……”他回頭看了看同夥,眾漁民正拼命點頭呢。“要不,你就把魚買走吧。”

老四海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在獰笑。“操你們的小姥姥的,要不是因為你們的破魚,他人還死不了呢。早晚你們的船全得翻河裡去,把你們這幫孫子全淹死,全他媽的餵了魚。”

漁民們哪兒能容忍如此惡毒的詛咒啊?結果可想而知,老四海被眾人推倒在地,他雖然抱著頭臉,但後背和屁股上卻捱了無數拳腳。方惠和出租司機不得不連打了三次110,漁民們才罵罵咧咧地走了。此刻老四海渾身的骨頭都鬆動了,就像一口氣做了五回韓國松骨。

方惠和司機將老四海搶到車上,司機一把輪就衝出去了。老四海擦了擦眼角的血,還好,只是眼角出了點血,臉面總算是保全了。他惡狠狠地命令道:“他媽的,咱們現在去醫院,辦死亡證明,他奶奶的,然後去派出所登出戶口。嫂子你放心,我他姥姥的聯絡火葬場,明天就火化。他祖宗的!嫂子,親戚朋友們你還請不請?”

此時方惠就像傻了一樣,只剩下點頭的份了。

老四海知道喪事不宜大辦,於是連打了幾個電話,火葬場的事便訂下來了。

計程車又開上了高速路,司機覺得安全了便捅了捅身旁的老四海。“兄弟,聽口音我本來以為你不是北京人呢,可剛才一罵人,我就聽出來了,都是北京爺們兒啊!”老四海歪著眼沒理他,司機只好繼續說:“兄弟,我今天夠意思吧?累得不善吧?”

老四海問:“你什麼意思?”

司機嘬著牙花子道:“剛才我幫你救了那個死人,是咱們倆一起拉出來的,沒錯吧?”說著他空出一隻手來讓老四海看,手指上還殘存著一些血跡。“你看,多噁心啊!後來我又幫你盯著後面那位大姐,不是我,她就得鬧起來。再後來我又救了你。”

“你什麼意思你就說吧。”老四海不耐煩了。

“死人的事怎麼說都不吉利,我又上手了。現在是怎麼想怎麼後怕,萬一要是把魂兒帶到我們家去,就壞菜了。”

老四海冷冷地說:“我在農村學過收魂,下了車我先給你收收魂吧。”

司機知道老四海心情不好,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乾脆把話挑明瞭。“我是說我不能白乾吧,我跟你們又沒什麼關係,不圖名利誰早起呀?我圖什麼呀?”

“你的車今天我包了,五百,行不行?”老四海嚥了口唾沫,他算是看明白了,有錢有勢的傢伙都是壞蛋,窮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