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必須。你要是寫,本帥同樣也可以寬免你。”任武得意地笑著,“告訴你,我們的國王陛下有令,為了保衛回教,為了我們有一塊神聖的綠洲,我們要向你們全面開戰。你們這些來到這裡的人,都將是被用來祭奠我們出征大旗的祭品。我們要為被你們殘害的所有穆斯林兄弟報仇雪恨。好好地想想吧,生死都繫於你們自己的一閃念之間。”

張遂謀渾身突然激靈了一下,他轉頭看了看身後。大門外,正在響起一陣激烈的喊殺聲。他輕輕閉上了眼睛,心裡一陣一陣的揪心疼痛。他明白,那是他的衛士們在做著根本就無望的,但是卻是必須的最後的搏殺。

“好吧,我可以寫。”張遂謀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說出了這句話。

“好,太好了,只要你肯寫漢人有多壞,本帥言出必踐,絕對保障你的生命安全。”任武爽快地咧開一張大嘴。

張遂謀終於走進了任武的大帥府,大門外短暫的嘶喊和兵刃的撞擊聲也終於停息了。張遂謀挺直了身體,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兒,這才揉了揉眼睛,緩緩地提起了筆,略加思索,揮筆疾書。

看著張遂謀瀟灑地揚手丟掉手裡的筆,再看看桌子上面那張留有濃墨書寫出來的僅僅有四行字跡的白紙,任武那雙看上去還算是精明的眼睛裡充滿了混沌,“這麼少?”

“是啊,這才幾個字,哪裡能寫出漢人對我們所犯下的罪惡。”赫明堂等人也頗為不滿地附和著。

“少嗎?不少了。”張遂謀拍拍雙手,呵呵一笑,看了看任武、赫明堂等人。

馬佔鰲皺著眉頭也瞅了瞅任武等人,這些睜眼瞎子!“砍頭不要緊,只要太平旗。殺了張遂謀,自有後人繼!”馬佔鰲輕聲念著,又捅了捅任武,“他的意思是說,他不怕死,而且,他們的人你永遠殺不絕。”

“是嗎?”任武沒有顯示出任何的不好意思,“好啊,那咱們就殺起來看。”

張遂謀淡淡一笑,揹著手走向門口。臨到門口,他扭轉頭,“希望你們好自為之啊,莫要把回民兄弟引入最後會被滅族的歧途。”

“即便有那麼一天,你也永遠看不到了!”任武終於漲紅著臉,跳著腳大叫起來……

世上又能有幾個人會看到永遠?根本就沒有。

馬復初看不到,儘管按照暴亂者的口味,他寫了很多混淆視聽的所謂自白,終於得到了暴亂者的赦免。但是,隨著越來越劇烈的衝突的爆發,隨著天朝紅軍平叛的開始,馬復初羞慚交加,最後還是自己用一根自己編織起來的鎖鏈,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張遂謀為天朝捐軀了。後人在評價張遂謀的時候,總會說他是好大喜功,甚至說他就是因為黃再興的一直不走,只能在旁邊看熱鬧,而故意要向大家展示一下他自己的功力,展示他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雄才大略,想來個諸葛亮一般的舌戰群儒。可惜,固原沒有群儒,只有數不盡的文盲加流氓,結果是付出了慘重的、難以挽回的代價。

公平地說,無論張遂謀是不是真有某些人說的這種想法,可單單憑藉他敢於走進魔窟的這一壯舉,就無愧於英雄的稱號,這也不是隨便哪一個人都能做得到的。

任武在固原大造聲勢,秣兵厲馬,在他的蠱惑下,在穆斯林王國這個精神鴉片的支撐下,十幾萬老老少少雲集他的衛教軍前營麾下,他們不再是叼一口就跑鬣狗,而是要為他們的穆斯林王國拓疆裂土奮力一戰。

就在任武準備聯合駐守在環縣的白彥虎右營人馬,同時對慶陽和平涼發動大規模進攻的時候,寧夏將軍穆圖善從安定縣城發來了求援急信。信中稱,安定目前已遭受太平軍三面瘋狂的圍攻,戰況異常激烈。太平軍公開叫囂要拿下安定,西進奪取蘭州府。一旦太平軍的企圖得逞,寧夏國將失去西部的屏障。

真他媽的會搗亂!任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