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室的阿旺想到了一件事,他說:“我們這麼晚了再去banda區,那個潘存貴會不會起疑心?畢竟他派出去的手下都死光了,他會不會察覺?”

一直沒說話的唐光明開口了:“不會。我斷定潘存貴沒有察覺。”

阿旺問:“為什麼?”

“因為我太瞭解非洲了,有經驗的。黑人做事百分之百都是這樣顧頭不顧腚。在我那裡,他們一發工資就玩消失,把錢花光了才回來上班。打手機不接,喊人喊不動。今天是禮拜天,黑人一般都不幹活的。黑人不接中國老闆的電話在非洲太他媽的正常了。”

唐光明補充說:“但是如果再隔一兩天不見人,他就會懷疑了。所以要找他今晚來得及。”

宋洪林笑道:“沒想到黑人還是這個尿性。看來,今晚潘存貴鐵定是躲不過了。”

阿旺說:“我和亮哥的護照和證件都在banda區那房子裡,必須得拿回來……”頓了頓,阿旺從兩邊褲兜裡掏出三把手槍,“一人一把?裡面還有不少子彈的。”

馬逸明認識這種槍,老式的tt-33式蘇式手槍,笨重,連續射擊跳動大,準頭不行但是威力還可以。換個名字就是中國的老“五四”式手槍。

馬逸明搖頭:“我不用,給老唐一把,他不會打架的。”

宋洪林說:“不會打架?他今天也算弄死了一個人好不好?”

唐光明辯解道:“我那是急眼了。就是上去亂抓一氣……我要一把槍,我真不會打架。”

阿旺說:“姓潘的和你又有什麼過節了?”

唐光明鐵青著臉沒吭聲,傷心往事他都不想再提。宋洪林在一邊把他們兩個的過節又講了一遍。

阿旺說:“這倒好,報仇的、滅口的都湊一塊兒了。老子也是想不到這個潘存貴原來是這麼個東西……”

唐光明這才咬著牙恨恨地說:“你們知道嗎?剛果金很多開礦的老闆都是這樣著了人家的道兒的。黑人遲不搶,晚不搶,總是收了錢入庫的節骨眼上被人搶。有的老闆還被當場打死,還有的一家子都被滅門……很多黑人都幹這個營生,想不到潘存貴也是這種人,他媽的……真是死有餘辜!”

宋洪林說:“老唐,你放心,今晚搞他,兄弟們幫你出氣。”

唐光明說:“我就要扒開他的畫皮,讓他給一個交代!他手頭還拿著我的借條呢,這個王八蛋……”

唐光明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那個banda富人區晚上也是有警察巡邏的。這個槍用不上最好,萬不得已不要開槍。把警察招來就麻煩了。”

宋洪林問:“金沙薩的警察戰鬥力怎麼樣?老唐你介紹介紹。”

唐光明哼了兩聲:“搞錢最厲害,論打架,就你們三個可以打垮他們一個警局……”

車輛進城了。

唐光明想了想說:“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先去他餐廳轉轉,看看他在不在餐廳。還有,我們在街上先買點兒畫畫的顏料,或者墨水什麼的也行。”

“買墨水乾什麼?把自己塗黑,冒充黑人?”宋洪林奇道,“我們冒充得了嗎?”

唐光明說:“我們冒充不了黑人,但是那富人區有監控,我們騙人不行,騙監控沒問題。。”

宋洪林恍然大悟:“哎,還是老唐做事老道。做老闆的就是不一樣。”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金沙薩的大街上還有不少人閒逛。海獅麵包車遠遠地在“福滿多”的岔路口兜了一圈,餐廳裡明顯是打烊了,但是餐廳上幾個樓層還亮著燈。

唐光明說:“這幢樓是潘存貴的產業,這個地方我住過,他家就在這裡。三四樓住著他5個老婆。布羅妮是他大老婆,也是他的大管家。聽說還是個酋長的侄女兒,潘存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