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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嬋哆哆嗦嗦的打著冷顫,她從未如此靠近死神,即便是在宮中,羅貴妃要杖斃某個宮人,也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人便被拖了下去。從未有過今日這般情形,被人用刀扼住咽喉。
葉昭和懷抱初唐,站在羲樂身後,她面色不善的看著來人:“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
羲樂沒有得到回應,手勁又加重了幾分,有細碎的鮮血浸上了刀身。
薰嬋吃痛,從驚懼中回過神來,急忙指了指懷中的藍花包袱,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紫色的玉帛。
葉昭和狐疑的接了過來,包袱裡有一個小巧的方形盒子,上面附帶了一封信。
愛女昭和親啟。葉昭和看著信封上熟悉蒼勁的筆跡,心裡五味雜陳。他和羅貴妃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愛女昭和?簡直荒謬!
她母親亡故不過三月,永泰帝就另納新歡,迎回了蒼羅族的公主,還特地加封貴妃。
從那一天起,他就沒有資格配得上父親這個稱呼了。
泛黃的信紙氤氳著墨香,如枯葉蝶翩翩展翅。
“……汝母病重,為父出征蒼梧尋藥……身中陰陽雙生花之毒,受制於羅氏之手,竟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每每夜深人靜之時,才稍稍掌握主動權。近日來,為父倍感疲憊,幾次差點被身體裡的惡鬼吞了下去……昭和,貴妃她身懷妖術,你必定不是對手。作為父親,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著;可是作為儲君,你肩上揹負的是整個帝國的百姓。
昭兒,父親愛你和你的母親。
最後的幾行筆尖虛浮,字跡潦草,葉昭和定定的盯著手中的信紙,透過這張紙,她彷彿親眼看到鬢髮斑白的父親撐著手臂伏在案上匆匆忙忙給自己寫信,最後卻因為身體虛弱潦草了起來,不,葉昭和瞪大了眼睛,更糟糕的可能是,父親給自己寫這封信時,正好被羅貴妃撞到!
薰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中帶著哭腔:“昭和殿下,求求您,求求您回去救救我義父,救救長興城吧!”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
“有一日,陛下喚我義父過去,回來的時候義父手裡就多了這個包袱,義父說陛下讓他把這個包袱交給昭和公主。還說趕緊出宮去。結果我們剛出了宮門沒多久,後面就有追兵追上來了。義父把包袱塞給我,自己去引開追兵。就再也沒有回來。”
葉昭和似乎抓住了某些線索:“ 你義父叫什麼?”
“懷永。”
懷永,正是永泰帝宮中的總管。葉昭和眼前瞬間清明,懷永拼死也要交到自己手裡的這個盒子,她大概知道里面裝的什麼東西了。
烏黑的匣子裡,一枚玉璽正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龍頭昂然向天,周身九子環繞——正是象徵著君主大位的傳國玉璽。
葉昭和心潮翻湧,往事如雲煙撲面而來。她一直以為永泰帝背叛了她的母親,真相揭開時卻是如此殘酷。記憶中嚴厲而慈愛的父親逐漸和紫宸宮中的身影重疊在一起。當初她的恨有多深,如今她的悔就有多痛。
二十多年,永泰帝每日都要遭受陰陽雙生花蝕骨剜心之痛,連魂魄都被壓制。她進在咫尺之間,竟然沒有半分懷疑。反倒以為永泰帝天性如此,刻薄寡恩,無情無義。
其實,這八個字,用來說她自己才是啊!
為了和一個男人私奔,丟下了對她最為忠心的秦錚和東宮衛隊;為了一個男人,拋棄了身陷囹圄的父親,拋棄了父輩無數血淚打下的江山和萬千臣民。把他們送到了惡魔的嘴邊。
“昭和,昭和。”羲樂輕聲喚著,葉昭和神情恍惚,眼神也沒了焦距。一股黑霧從她身上升起,逐漸向外擴散。
倚在牆邊的羲樂見狀,神色凝重。他伸手張開結界,把自己和葉昭和罩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