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和恭恭敬敬的退出了萱芷殿。

澄澈的天空一碧如洗,有溫暖的風輕輕拂過窗臺。簷下紫色的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撞擊之聲。似是詩人在淺吟風歌。

葉昭和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紫毫,心滿意足的看著書案上那墨跡還未乾透的畫像。

面如冠玉,白衣飄灑。正是李鶴的畫像。

她思緒不受控制的發散開來,他們的大婚典禮會將是什麼樣的?她會穿儲君鳳袍還是大紅吉服?在更為遙遠的將來,他和她的孩子長得會更像誰?

葉昭和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唇邊的笑意怎麼也散不開。突然,外面的一陣嘈雜之聲把她從沉思中驚醒。

她匆匆拿了條白絹蓋上李鶴的畫像,就聽得側殿的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抬眼入目的便是怒氣衝衝的王昇和老神在在跟在後面的秦錚。

葉昭和心下詫異,王昇素來穩重,又入朝歷練多年,平日輕易不會流露情緒,怎地現在滿臉的怒色。

王昇像一頭困獸一樣在殿內來回的踱步,幾番欲言又止,看著葉昭和嘆了口氣,又接著轉圈去了。紅褐色的木地板發出低沉的聲響。

葉昭和一頭霧水,朝秦錚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他這是怎麼回事?

秦錚朝王昇努了努嘴,你去問他。

葉昭和挑了挑柳眉,你看他這樣子,能問出什麼?

秦錚兩手一伸,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散朝後我在西直門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變成噴火暴龍了。

葉昭和示意秦錚,你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秦錚又道:你是主君,你去。

兩人的視線相撞,激烈的在空中廝殺起來。

正當兩人互相推來推去時,一旁的王昇突然開口到:“殿下,阿錚,現在我都快弄不明白,到底我是我爹親生的,還是李鶴是我爹親生的?”

“自從李鶴任職中書舍人以後,我爹對他是欣賞的不得了。去哪都帶著他,逢人就誇。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一個天賦異稟的弟子。這也就罷了,可是他每次回家都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整天說李鶴比你怎麼怎麼樣,是個什麼意思!你們說這到底叫個什麼事,這還是我親爹嗎?”

葉昭和和秦錚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王昇的父親王老尚書是本次春闈的主考官。按照科場的規矩,他算是李鶴的恩師,兩人有師生的名分。我爹整天誇獎鄰居家的孩子比我優秀,這種事情簡直是每個少年心頭的一道疤。

王昇是王老尚書的獨子,多年來悉心栽培,呵護有加。父慈子孝,一直是長興城中的楷模。一般這種事情都發生在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身上,沒想到,現在王昇都二十七了,還被老爹涮了一把。莫非,王老大人是上了年紀,反應遲鈍了十幾年。

王昇惡狠狠地咬下一塊鬆餅:“我從從來沒喜歡過別人家的父母,他為什麼要喜歡別人家的兒子。還有那個李鶴,整天不務正業跟在我父親身後,這成何體統!入朝不過月餘,便在朝中混的如魚得水,左右逢源。定不是什麼忠臣義士。”說到這裡,王昇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目視葉昭和:“微臣老有種不祥的預感,殿下還是離此人遠些為上策。”

葉昭和用手臂壓緊了書案,那下面正放著某個奸臣小人的畫像……

王昇覺得葉昭和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麼秘密不願意讓他知道,昭和一直用手按著書桌上白絹,莫非下面有什麼東西?心想到此處,王昇眼睛轉了兩圈,開口對葉昭和道:“臣家中的糟心事,讓殿下見笑了。臣今日來,還有一物要呈獻給殿下。”

“哦,是何物?”

王昇裝作從袖口裡往外掏東西的樣子,藉機上前靠近葉昭和。走到葉昭和麵前的時候,趁葉昭和一個不注意,猛地掀開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