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一說她還真失去摸黑走夜路的勇氣了。

“姑娘要有急事必須下山,那我送姑娘吧?”衛雲覺得林秀君就是不放心和他在山**處到天亮,但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下山。

“送?難道公子你之後還要再上山?”不是一同下山而是專門送她?林秀君覺得奇怪,這寧山已經沒有紅線果,那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

“我來寧山找紅線果是我個人的秘密,不過總得有個明面的理由告訴大家,恰巧我一個熟人的師門長輩也是幾年前失蹤在寧山的,我得在山上轉幾圈才下山。”衛雲倒是不瞞她。

“公子傷還沒好,應該靜養,我救人更應該徹底,不能讓公子帶傷為我奔波。”林秀君回原處坐下,她還是天亮再下山吧,至於孤男寡女…她才十四歲,對方只怕也比她大不了幾個月,沒多大忌諱。

衛雲一笑:“那多謝姑娘體諒。”他也回原處坐好,保持和林秀君一定的距離。

林秀君不怕衛雲,而且坐等天亮未免無聊了,至於打個瞌睡倒是絕對不行——露天夜又有山風,就算她有紅線果也不能不把自己身子骨不當回事。

“曩謨三滿哆。母馱喃。阿缽囉底賀多。舍娑曩喃。怛侄他。唵。佉佉。…”林秀君開始低聲唸經,從一年多前她從夢境中得見一切隱藏的真相和所謂親人的真面目後,多少次午夜驚醒,多少次失望了還得強顏歡笑裝傻子,這時候給她勇氣的就是經文,讓她相信惡會有惡報。

這女孩唸經的聲音…好像在哭訴…衛雲常去普濟寺沒少聽僧眾誦經,或莊嚴或宏深或虔誠…唯獨在今天,他聽見的在喊“救命”…

誰能救救她?至親無靠仇人橫行未來一片黑暗,她除了求天不要棄她,還能求誰?

他和她…也算認識了一個時辰,彼此“姑娘”“公子”有默契的不問對方的姓名不告訴對方自己的姓名,衛雲對著尹高山能輕易說個假名字,卻不想騙林秀君。

從不知道聽人唸經會是一種煎熬,其實林秀君絕沒有哭給別人聽的意思,只是凌晨的山上**靜了,她刻意的小聲順著山風傳開就如同在忍泣。

不能光這麼坐著聽,只是他能說什麼呢?自家的事說給林秀君聽證明他也悽慘?可惜有些屬於天機他想說也說不出來,至於能開口的?讓一個民間女孩知道,他是安慰她還是在害她?

而林秀君的難處,她不說他就不該去主動揭傷疤。

衛雲考慮了一下,從衣袖裡取出一隻白玉短笛,放唇邊試了試,吹奏起來。

佛樂?林秀君停下誦經,她自己可聽不出自己唸經的聲音如泣如訴,對衛雲忽然的吹奏感到意外,只是這樂曲一奏起來的確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消災吉祥…誦此咒者災難即除,吉祥隨心。

“天亮了!”林秀君不知道衛雲的吹奏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但這幾個時辰是她一年來第一次心靜神安,清醒過來時正看到太陽昇起光輝遍山頂。

“…的確天亮了…”衛雲本來只想吹奏一曲安慰一下恩人,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也沒辦法一曲接一曲,但這回一曲結束他仍然中氣十足,是紅線果的力量!他真的得到一個完全健康的身體了!

衛雲接下來的曲調自然帶上了歡喜,吹奏結束他仍沉醉在喜悅裡,紅線果是他吃了而不是讓仇人用來做惡,這已經證明未來開始改變,他不會家破人亡!

再聽到林秀君那聲“天亮了!”,衛雲抬頭只見紅日光照山河,霧散天晴,一切安好!

“現在我可以下山了吧。”林秀君笑道,親眼看到日出真好,心裡都亮堂了。

“…這是…我的東西…”衛雲看見霧氣消散的山路上散落了兩本小冊子和一些金銀珠寶,錢財倒好說,那本毒經他不能讓它落在別人手裡的。

林秀君之前聽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