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不見,恢復清明一片。

他醒過來了。

教兩個小女孩練功夫,扎馬步。兩個女孩使壞,在弟子茶裡放了兩隻蟑螂,氣得他滿臉通紅去跟安然怒吼,再不教她們。

安然好脾氣地笑,張師傅辛苦,我已經狠狠責罰她們,替他們跟您賠不是。她們不願學,是不惜福。您還是留下來做護院師傅吧。

於是稍微露一手功夫就引來一片譁然的張運,成了最受尊敬的宋府護院隊統領張師傅。

他其實一直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只知道恨意一天天滋生蔓延。殺了宋桉?太過容易,但不解恨。

他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奢望安然能回到他身邊,能夠叫宋桉付出代價,已經足夠。他靜靜等待時機。終於,聽到九月姑娘跟母親抱怨,那種陳年舊案,只一尊白骨,肯定成了懸案了。

他就想,為何要殺死宋桉?叫他身敗名裂,讓自己的女兒親手把他送上刑場,不是更好嗎?

於是步步為營,機關算盡。

他聽到安姝是自己女兒的時候怎麼想?

他想的是,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從哪裡開始

從荷花鄉潑水節,他落在安然唇上的那個的吻開始,一切,就都錯了。

他的錯,就讓他親手了結吧。

相思樹,流年度,無端又被西風誤。

作者有話要說: 張師傅的故事寫的我難受 覺得他賊慘

這章寫三個番外 再開新卷吧

☆、番外【二】向來痴 從此醉

雪丸子出生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九月家廚娘雞湯的功效,孩子格外胖,駱枝疼的啊。她形容,好比,萬箭穿腹,週而復始。

孩子的第一聲啼哭,徐正擎沒有錯過。他喜極而泣,比小丸子哭得還響亮。

駱枝委屈:“都怪你。”

徐正擎:“怪我怪我,全都怪我。徐夫人,你辛苦了。”

“怪你什麼?”駱枝沒好氣。

“怪我想要孩子,怪我讓你受苦,怪我……”徐正擎拿過駱枝的手,輕輕一吻,“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愛上你。”

駱枝突然笑了。

第一次看到徐正擎的時候,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心裡縱有千萬不安,到了刑捕司還要故作鎮定。反正她不愛說話,看起來冷豔無比。

刑捕司一眾男青年,全部被她迷的,立刻封她為“捕花”。駱枝第一次聽到這個封號時,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名頭會落在她頭上,可能是因為偌大刑捕司,只她一個女的?

有人看到這樣美麗能幹的女孩子,內心的開始不安生,於是驗屍房每日清早鮮花不間斷。

只有徐正擎,板著臉訓:“驗屍的地方放什麼花,不影響你判斷嗎?要這麼嬌氣趁早回家去。”

一看駱枝被訓了,偷偷送花的人那兒還敢有動作,就換成送飯了,刑捕司的飯多差,紫衣捕快身嬌體貴的怎麼能吃。

隔三差五有人要請駱枝下館子。

駱枝不愛跟他們鬧,但是想著自己畢竟資歷淺,不好拒絕這些前輩的邀請,於是照單全收,有時候也買一些點心回饋。

這些活動,徐正擎從不參加,他遠遠地看著駱枝,一身紫衣,在一群深藍色的年輕人裡,格外顯眼。

全體開大會,駱枝不參加。

開完會出來,一幫人個個耷拉著腦袋。

“老大最近,哪兒不對勁吧,莫不是吃錯藥了?”

“對啊對啊,平時多和煦的一個人……”

然後飯局沒有了,午後點心也沒有了。駱枝終於能安安靜靜自己待著了,覺得身心解放,無比自在。

駱枝除了驗屍之外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