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面就聽喜梅跑回來說:“說……說是個男胎,穩婆問保大保小,下不下剪刀。”說著,喜梅就微紅了眼眶。

沈暖玉聽的一時頭皮發麻。

五太太鬆開沈暖玉的手,看向大梅氏問:“媳婦你說呢?”

大梅氏想到了她生產的時候,真是在鬼門關走一趟,覺得呼吸微微不暢,回五太太說:“要不然打發人去問問四爺的意思。”

五太太覺得這事傳到衙門裡難堪,她其實也是個軟弱的人,這會佯作鎮定的道:“保小!”擺擺手示意喜梅去傳話。

喜梅聽了,含在眼圈裡的淚刷一下就落在了臉上,忙回身拿袖子抹了去,灰心的邁過門檻往外面走。

大約十多分鐘後,喜蘭的淒厲痛叫聲和嬰兒的啼哭聲,先後傳了進來。

五太太和大梅氏都往出走。

五太太自然是直接奔著孩子去了。

反倒是大梅氏,進產房去看喜蘭。

喜蘭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頭髮溼得像洗過了一般,臉色蒼白如紙,好看的唇已經完全被咬破了。

大梅氏一看到喜蘭,鼻子就忍不住酸了,忙側過頭去,拿帕子抵著。

喜蘭已經是有出的氣無進的氣了,這會強挨著一口氣,輕拽大梅氏的衣角,按大梅氏未出閣時的稱謂,“小姐……奴婢罪有應得,小姐不值當為我傷心……”

喜蘭的聲音自來很溫柔,這會虛弱的如空谷裡傳出來的一般:“奴婢當初傷了小姐的心……奴婢是要下地獄了,進了閻羅殿,讓閻王爺懲治奴婢吧。”

清涔涔的淚滾在枕畔,喜蘭輕輕的笑著,那笑容裡竟然帶著少女的嬌羞與真切,“……只是奴婢心裡是真有四爺的,能為四爺生下這個孩子,奴婢死而無憾。”

喜梅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大梅氏拿帕子擦了臉上的淚,腳底上輕的沒底,一步一步的往出走,心裡空落落的,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你安心去吧。”

喜蘭微笑著輕輕闔上了眼睛,她知道四爺是不會回來見她的。這一世,她追求過自己強烈想要的東西,也在那一時一刻裡,擁有過被人呵護在懷裡的寵愛,就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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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暖玉坐在椅子上發呆,這時候聽彩萍進屋來回,“七奶奶已經親自把嬌姐兒送回桂香院了。”

沈暖玉點了點頭,怔怔的坐了一會,見彩萍還在旁邊站著,才想起來高宜嬌明天上學,作為母親,她該去看看明天上學用的東西準備妥當了沒有的,就是走形式,也得去桂香院一趟的。

桂香院裡,周韻錦特意沒走,等著沈暖玉過來。

沈暖玉過來時,周韻錦見一枝梅臉色果然不好,心裡就放心了。喜蘭今日的命運,也許就是一枝梅明日的命運。

每次從周韻錦那裡回來,高宜嬌都對沈暖玉相當有脾氣。

沈暖玉刻意留在桂香院沒走。

等到高凜西下衙回來,聽丫鬟說沈暖玉在桂香院,也就過來了。

在桂香院擺飯,三人吃了晚飯。

高宜嬌吃完飯又要吃糖,被高凜西喝止了。

夫妻兩人回暖風院,路上沈暖玉對高凜西說:“每次一從七弟妹那裡回來,就是剛才這個樣子。”

高凜西說:“下次不讓她去了。”

沈暖玉半開玩笑的說:“那怎麼行,今天妾身去香風院接孩子,連午覺都是在那睡的,都沒接回來。”

高凜西微皺眉說:“怎麼有這樣討厭的人,明兒我非訓訓老七,這是娶回來個什麼!”

“侯爺。”沈暖玉主動握住了高凜西的手。

高凜西應了一聲,看向沈暖玉,“有話要說?”

沈暖玉把高凜西的手掌輕輕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