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意匠說。

“嗯,那我們先走了。”說著,保二郎坐上車。

意匠為他關上車門,吩咐司機開車。

意匠跟英希站在路邊目送著他們離去,當他們的車遠到幾乎看不見,英希毫不預警地轉身就走。

他一怔,毫不猶豫地拉住了她。“英希……”

他的手抓到她的瞬間,她心頭一悸,驚羞地看著他。而他則像是幹了什麼壞事似的,一臉心虛地鬆開了手。

該死,曾經他們是在同一張床上睡覺的啊,怎麼如今卻是這般尷尬?

“我送你。”他說。

她眉心微微一擰,“不必麻煩,我叫車就行了。”

“爸要我親自送你回去。”

“要是他問起,我會說你『確實』把我送回家了。”

“不送你回家,我也得在外面繞個幾圈才能回去。”

“我相信你會有地方去的。”她態度決絕。

“英希,”意匠濃眉一虯,“那麼多年不見,我們不能談談嗎?”

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讓他很受傷,雖然他深知她為何如此待他,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懊惱。

是的,他們已經多年不見,如果以他們曾有的交情及關係來看,實在沒有不聊聊的道理。只是,她該如何面對她仍愛著、念著,卻無法有所期待的他呢?

聽貴子說,他在跟惠理子解除婚約後的這幾年,一直沒有再碰觸感情。為什麼?他對惠理子還是念念不忘嗎?他們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分手?

“英希,”意匠趨前一步,深深凝視著她,“我送你吧。”

迎上他的目光,她發現他眼底有著最卑微的乞求。她心頭一震,因為那不是意氣風發的他該有的態度。

她知道他在美國的金融市場上有著多輝煌的成績,也知道他已接掌大東亞金控,成為年輕的總裁。這樣的他,不該在她面前放低姿態。

突然,她覺得自己似乎太無情了。

那一記懲罰的吻是傷害了她,但真正讓她介意的是那記吻嗎?不,絕不是。真正讓她決心離他遠遠的,是因為她有著“他永遠都不會以一個男人的立場愛她”的認知。

“我的車在那邊。”他看出她的態度軟化,“我送你,好嗎?”

這次,她沒有堅決的拒絕他。遲疑了一下,她不明顯地點了頭。

坐在車上,英希始終看著窗外,不發一語。

幾度,意匠想開口對她說些什麼,但終究選擇沉默。

半小時後,他們來到了英希的住處樓下。這是一棟單身公寓,附近有個小公園,環境清幽乾淨。

他在公寓樓下停車,而英希不等他為她開門,就已自行開門下車。

“謝謝。”她說。

她說話簡潔得讓他覺得她像是一句話,甚至一個字都不願跟他多講。

不知怎地,他感到沮喪、懊惱,甚至有些生氣。

就算他做錯了,就算她不能原諒他,念在“舊情”上,至少她可以多說一句“開車小心”吧?

一股沒來由的惱火由腳底直往頭頂上竄,他驟然開門下車。

“英希。”他喚住正要上樓的她。

她停下腳步,但沒有立刻轉身,她淡淡地問了句:“還有什麼事?”

他大步向前,走到了她身邊,“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

聞言,她心頭一緊。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沒頭沒腦,但是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她沒有說話,只是神情凝肅地看著前方。

“英希。”他伸手抓住她的肩頭,將她轉向了自己。

當他看見了她的臉,他發現她的眼眶有點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