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很好……”貴子的聲音聽來有點沉鬱,似乎為著什麼事情苦惱。

敏銳的他立刻察覺到,“媽,發生什麼事了?”

“意匠,英希她……她有沒有跟你聯絡過?”貴子問。

他微怔,憂急地道:“她怎麼了?”

一旁,惠理子似乎注意到他的語氣驟變,有意無意地覷著他,眼裡帶著窺測。

“英希她堅持要搬出去。”貴子說,“她考上的明明是東大,根本不必離家,可是她卻已經在外面找了房子。”

“什……”他濃眉一虯,“怎麼會……”

“意匠,你勸勸她好嗎?她一直很聽你的話……”貴子說著說著,幾乎要哽咽了,“近兩年來,她變得鬱鬱寡歡,什麼都不跟我們說,我好擔心她……”

英希為什麼要搬出去?為什麼跟他父母越來越疏離?因為她不想再跟香川家有任何的瓜葛?

不,就算她無法原諒他兩年前的那天晚上所做的事,也不可能遷怒於視她如己出的他的父母。

那麼,她有什麼非搬出去不可的理由?她想過自由的生活?在香川家,有什麼人、什麼地方讓她覺得受到約束嗎?

突然,他想到她曾提及的“練習物件”。莫非她想搬出去,是為了“他”,她想跟“他”……

忖著,他的心倏地一緊。

“意匠,你打個電話給她,或是寫封信給她?好嗎?”

“媽,”他眉心一擰,“她長大了,也許她想過自己的生活。”

“什……”貴子一頓,“自己的生活?”

“她好像有要好的男朋友了。”他說。

貴子一震,驚疑地說:“怎麼可能?”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這些話,他每說一字,就揪心一次。

“可是,她從沒說過,而且……”

“她沒說不代表沒有。”

電話那頭,貴子沉默了許久。“那你的意思是……我該隨她去?”

“如果她堅持,你也只能如此。”他說。

這一次,貴子還是沉默。須臾,她沉嘆一記,“我以為能永遠把她留在身邊,我……”

“媽,她不是屬於我們香川家的……”

“我知道。”貴子落寞地回道,“我知道她是吉條家的孩子,我知道她……唉,天啊,我只是捨不得讓她一個人在外面……”

一個人?不,也許她不會是一個人。

這些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比起一個人,“兩個人”會讓母親更加擔心。

“媽,你先別擔心,我找時間跟她聯絡一下,再聽聽她的說法吧。”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貴子無奈一嘆,話鋒一轉,“對了,你跟惠理子好嗎?”

他頓了頓,“嗯,還可以……”

“你們已經訂婚快四年了,什麼時候結婚呢?”貴子問道。

提及此事,意匠沉默不語。

結婚?不管是結婚還是訂婚,都必須有一種衝動。當初他連訂婚的衝動都沒有,如今又哪來的衝動結婚?

“怎麼了?你們……”

“媽,這事不急。”他不想母親繞著這話題打轉,藉故說道:“我還有工作要忙,就這樣吧。”

“意匠,你……”

“好了,知道了,再見。”他單方面的結束了對話,然後將話筒擱下,神情悵然看著窗外的公園美景。

就他所知,早在英希考上高中時,就已經跟他父母提過想搬回她伯父家的事情。

當時,他父母勸住了她,她也打消了念頭,怎料如今她又……

這次,她是聽不了任何人的勸了吧?

忖著,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