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了,你還跟老標長搶著出城嗎?”

中年校尉緩緩抱拳,但是很多話,始終沒能說出口。

老人哈哈大笑,大步走開。

結果屁股上給那姓宋的傢伙踹了一腳,後者一陣風似的跑下樓,只撂下一句,“老標長,當年沒搶走你女兒,我就發誓這輩子一定要踹你一腳,別生氣啊!”

老人隨手拍了拍身後甲冑,笑道:“小王八蛋玩意兒!幸好當年沒選你當女婿。”

……

北莽日夜攻城,城外戰場上燃燒著一堆堆擺放有序的巨大篝火。

虎頭城內外涼莽雙方,都早已經習以為常。

正子時。

在道教煉丹典籍中被視為“陽生之初,起火之時”。

虎頭城直通三門的三座廣場上,各有一支騎軍開始披掛上陣,馬鞍懸掛長槍,腰佩涼刀,不負弓弩。

正北方位的為首老將,伸手握起那杆當年從西壘壁一員西楚將軍手上奪來的長槍,笑道:“老傢伙,跟我姓賀了以後,沒委屈了你吧?”

當那聲大門緩緩開啟的吱呀聲傳來,老人猛然一夾馬腹,開始衝鋒。

為了配合三支騎軍尤其是正北騎軍的出城,又不至於過早洩露跡象,在子時前一刻北門城頭箭雨特別針對了城門口附近的北莽蠻子。

所以當措手不及的北莽步軍發現城門竟然主動上升後,一時間都有些發懵,甚至連那些負責督戰遊曳在城頭數百步後的遊騎斥候,也沒有馬上回過神。等到親眼看到一股騎軍從正被大門呼嘯而出,遊騎們都有點傻眼,不過很快就有人撥轉馬頭瘋狂鞭馬,從三座步軍大陣特意留出的一條縫隙中疾馳而去。

等到他們轉身傳遞這份緊急軍情的同時,城門口附近的北莽士卒就被這支騎軍一槍撞爛頭顱,或者被直接一槍撞擊得倒飛出去。

騎軍面對沒有佈陣的步軍,殺起人來,其實就跟刀割麥子一般。

若是披甲齊整的騎軍之間正面對沖,雙方都可以藉助戰馬衝鋒的巨大慣性,對長槍本身和騎卒的手臂會造成巨大的損傷,但是現在?

再熟悉戰陣廝殺不過的老校尉一開始就注意自己的呼吸,不急不緩,絕對不會像愣頭青那樣恨不得一口氣就殺敵幾十,老校尉也沒有太過追求戰馬衝鋒的速度,作為一支錐形騎軍的那幾個領頭人,都應當如此,否則會帶壞整支騎軍的進攻步伐,甚至會導致騎軍陣型割裂開來,雖說以騎戰步這種情況可以忽略不計,但是老人作為涼州邊騎的實打實校尉,在馬背上打了大半輩子的仗,自然而然就會如此行事。

城門右手一支千人隊北莽蠻子蟻附攀城正酣,後方千人隊還沒有上前輪換攻城,左手恰好有兩名千夫長的兵馬正在交接。

老校尉對騎軍副手沉聲道:“各領一千騎突陣,你繞城橫走!”

兩千人騎軍迅速左右分開,如一股溪水遇石而滑開。

老人率領一千騎直奔那兵力完整的北莽千人隊。

六七名身披皮甲北莽士卒眼見自己逃無可逃,一起咬牙揮刀前衝。

老校尉直接一衝而過,長槍槍尖微微傾斜向下,對準一名北莽士卒的脖子,巨大的貫穿力將這名高高舉刀計程車卒,直接撞擊得雙腳脫離地面。而老人在長槍就要釘入敵人脖子的前一刻,雙手不易察覺地鬆開長槍,下一刻,再度飛快握住槍身,握住的位置僅僅是偏移了不到一寸,但就是鬆開長槍造就的這短短一寸距離,卻能夠讓老人卸掉長槍衝刺殺人帶來的五六成阻力。

老人向後輕輕一扯長槍,從屍體的脖子中拔出槍頭,繼續向前衝鋒。

這還是老人年輕時候作為徐家鐵騎一員,在中原大地馳騁作戰以騎破步積累出來的寶貴經驗,年輕一輩的北涼騎軍知道是都知道這個訣竅,但一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