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了。」她嘲弄地說:「誰有時間來醫治我這顆心?」

我說,「我與他們……略略不同,我這個人,特別空閒。」

可兒感激的看牢我。

感激管感激,我們的感情在短時期內並無可能再進一步。

她忘不了那個人。他比她大十歲,有妻兒,是個建築師,一表人才,成熟的男人風度,同時有藝術修養,可兒家掛的嶺南派畫便是他的傑作,但是他不肯同妻子離婚。

這種故事永遠在發生著重複著。少女的愛是她生命的全部,對一個中年男人來說,不外是一段美麗的插曲而已,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的名譽、他的事業、他的家庭,都比可兒重要,這一仗可兒註定要輸,於是他走了。

而可兒帶著顆破碎的心,生活了七年。

我想去找到那個男人,搖撼他,跟他說:「喂,你這狗娘養的,你傷了人家的心,不屑一顧嗎?」

可是我是誰呢?我能夠代表可兒說這種話嗎?我算老幾?

誰叫可兒這麼痴心?

社會上的人不見得會同情她。

一整個夏天,我都與可兒在一起。

她漸漸對我放心,把我當作最好的朋友。我對可兒,永遠沒有非份的舉止,我並不是聖人,亦非柳下惠,但我不是急色兒。我們真正做得到冰清玉潔,發乎情止乎禮。

老實說:能夠遇見她已經是我最大的幸福,我還有什麼其它的企圖,對於一個受過傷害的心靈來說,除了耐心等待,也只有耐心等待。

可兒生日那天,我們兩人出去慶祝,喝盡一瓶香檳,意猶未盡。

酒能溶解人的意志力,我漸漸鬆弛。

可兒將下巴枕在手背上,她說:「汝強,你越對我好,我越是內疚,不知如何報答你。」

我說:「我不需要人家報恩。」

「可是我浪費了你的時間。」

「胡說,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是最快樂的時間。」

「可是,汝強,我永遠不會嫁給你。」她說。

我的心被刺痛一下。「什麼意思——永遠?」

「汝強,我愛你,我愛你如愛一個兄長,你明白嗎?但不是男女之情,我們永遠不會結婚。」

我猶如被人當頭淋了冷水似的,作不了聲,可兒也太坦白了,這種話明明傷我的心,她也忍不住要說出來。

她握緊我的手,「汝強,我是為你好才這樣把話直說,我不想拖你三年五年的。」

我嘆口氣說:「我自願的,只要能時時見到你,我倒並不介意年是否會嫁我。」她哭泣,「你何必對我這麼好?」

「咦,」我振奮,「你為我落淚,原來你也會為我落淚。」

可兒搖搖頭,淚落得更急了。

我還是沒有失禮,把她送回家去。

到了家門,門口打橫放著一大束白色的長精玫瑰花,是我先看見的,「咦——」

可兒全身一震,去拾了起來。

我不是有意要探聽什麼,我只是說:「誰送的?」

可兒說:「汝強,你倦了,我也累了,我們明天再說。」聲音很溫和。

我說:「可兒,我總是順你的意思。」朝她擺擺手,走開。

「汝強。」她追上來。

我輕輕吻她的額角,「再見。」

我搖搖晃晃的叫車回家。

第二天醒來,頭很痛、心很灰,刮鬍須的時候又割破了頸項,看上去精神委靡,不象個樣子。

我跟自己說:「林汝強,人家說明瞭不愛你,以後你要為人家水裡去火裡去的,人家可不領你的情。」我的心酸了。

這個王可兒,人家怎麼傷她的心,她就照樣的做怎麼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