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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也忘懷不了。
不敢啟齒的是,她愛第一個男人的心遠勝伴她走過無數風雨的丈夫,而她一直壓抑著,塵封在記憶深處怕再想起。
打從她的腳離開那片土地時她便後悔了,可是她回不了頭,濺起的白色浪花載滿她的惆悵朝新生活航去,也告別二十六年的歲月。
不只一次她期盼能回到出生的地方,回到她所愛戀的港灣。
但是她害怕記憶的潮流如鬼魅般湧來,壓得她無法喘息。
被放逐的靈魂是不能得到安息,尤其是為了逃避詛咒而出走的人,更是不受諒解。她早知道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那是她懦弱的選擇。
而今,她只有滿懷的愧疚與不安,為愛她及她所愛的人,不管是生者或是亡者。
天涯兩分離,愁白的不只是一頭銀絲,還有心口設法說出的思念。遠方海洋的呼喚帶著鹹鹹淚水,瞬間瀰漫已然迷失的心。
她怎能承認做錯了,這裡有太多愛她的人。
“嗯!藍女士,很抱歉為你帶來傷心的訊息,但我職責所在,不得不當個罪人。”
推著金邊鏡框的金律師顯然有些慌亂,表情微局地坐立難安,不確定她是否承受得了。
換成是他恐怕也不會好受,只會覺得荒謬和可笑,像是一種意氣。
“沒關係;金律師,我想我還沒那麼脆弱。”罪人是她才是。
她是家族中的叛徒,惟一的出走者。
乾笑地一點頭,他再度推推眼鏡刻意表現出專業。“希望藍女士不要太過激動,我是為藍老先生的遺囑而來。”
“遺囑?”藍翎百般困惑地拭去眼角淚水,不相信一向頑固如石的父親會留給她什麼。
她太瞭解他了,一如她永不回頭的決心,縱使後悔終生也在所不惜。
“是的,他提到了你。”而且令人難以開口。
“我?”是她聽錯了,還是老人家臨老改了性子?“不可能”三個字當下浮現腦海中,但是太難過的藍翎沒注意到金律師眼中的歉意,一心想著父親為何遺囑中會提及她。
“還有你的女兒。”他看向一旁一張朝氣蓬勃的蘋果臉蛋,心裡暗自為她祝福。
“她?”
“我?”
兩張截然不同的臉上有著相似的詫異。
天生美人胚子的藍翎有張瓜子臉,眉細眼彎有點古典味,挺直的鼻樑看來十分倔強,即使年屆中年仍像三十出頭的都市婦女,一身貴氣猶如本該如此,高雅得令人敬畏有加。
而她身邊的女孩,該說是女人吧!二十有七卻擁有一張不老的娃娃臉,生性愛流浪不務正業,偶爾缺錢時才想到要工作。
有人說藍喜兒是十足的樂天派,圓圓的小臉好象快成熟的紅蘋果,兩頰粉嫩粉嫩的彷彿能掐出水來,看似無憂地駕著她打工賺來的帆船四處遊蕩。
沒人看得出她笑臉下的自我,高中一畢業就不肯升學的她是家中的一頭黑羊,不管旁人的奚落和挖苦,照樣我行我素,在家人的放縱下活得十分愜意。
藍喜兒的靈魂是呈現不規則狀,無人能規範出她的樣子,如候鳥一般只愛溫暖的國度。
所以她不停地在尋找,一下子東一下子西地不肯多做停留,四季恆春的樂土必在前方等待她前往,這是她堅持不變的信念。
人因美好的夢想而快樂有何不好,至少對魏家人而言,快樂是他們所能給孩子的一項財富,雖然常被外人冠上溺愛、縱容之名。
“媽,律師找姐姐幹什麼?”
魏家的小兒子魏天樂今年十七,他對同母異父的胞姐相當崇拜,認為她無所不能非常能幹,是他渴望成為的學習物件,即使他足足高她兩個頭不像弟弟,反而像是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