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似是抹上了什麼藥膏,清涼的很,楚梟試著動彈了一下,發現全身乏力,只能以趴著的姿勢固定在床上。

但他的意志力畢竟是無人能及的,在暫時的休喘後,楚梟便開始試著下床。

這兒不是那間小院裡的房間,看裝飾擺設,大概是楚嶽所居的屋子。

在死裡逃生後,入眼卻是如此空蕩蕩的冷情,任楚梟再堅毅不拔,心裡難免也有些唏噓和失落。

大概是帝王自尊心作祟,他為某人負了傷,那就已經是非常屈尊下顧的事情了,可是如今連青年的臉都沒看到,這種被忽視的冷遇讓他無法適應。

他付出一分,就要收回十分,賠本的事他是絕對不屑去做的。

楚梟撐著起來,還未來得及做什麼,門就被開啟了,端著藥湯進來的小僕是他熟悉的,見他醒了,馬上露出欣喜振奮,趕緊又扶他睡下,激動道:“ 公子您可醒啦,這都過了一天了!”

原來才過去一天,年輕的身體果然不同。

“ 哎,公子你說,這可嚇死人了,王府裡怎麼會有刺客呢?”

將苦藥全數入口後,楚梟深深強呼了口氣,他真的又活過來了,所有的東西都是真實可碰的,連背部的傷都讓他覺得欣慰。

甚至享受。

沒有九死一生過,又豈會知道活著有多麼可貴。

楚梟用餘光掃了眼四周,張了張嘴。

小僕明白了過來,笑眯眯道:“ 公子啊,這次您可立了大功啊,王爺都讓您住他房間了,您看您看這可是王爺的房間啊,以後王爺一定會疼您的,公子。”

楚梟忍不住就失笑起來,疼?就憑楚嶽那種手段作風,連喝個悶酒都會被人當靶子,是存心求死是不是?

希望青年這樣的狀態,還可以穩住朝局,不至於讓外人趁機而入。

不然,他這刀捱得也太虧了點。

否則到時候就算別人不找青年麻煩,他也不會輕易饒了楚嶽,真是的,他們楚家怎麼會出這種三杯就倒的沒用鬼。

又趴在睡了好一會,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就聽到椅子拉動的聲音,雖然還是疲憊,楚梟還是掙扎著醒了過來,原來這已經入夜了,離床不遠的椅子上坐著人,燭光碎碎的打在青年的側臉上,交織出青年貌似很鬼魅的錯覺。

可楚梟看得清楚了,楚嶽此刻不過是在眯著眼打瞌睡而已。

青年整個人陷在椅子間,難掩疲憊的鬆散著,過於美好的樣貌也在疲倦下怏怏的委靡了。

楚梟就莫名的覺得安穩了些,他以前從沒覺得有人陪在身邊,也是可以讓人安心踏實的,這可能歸罪於這身子本身的懦弱和無能,所以才會影響到他的精神力,可笑,他楚梟豈是會因為有人守在床邊,就心軟起來。

因為青年一直沒有清醒,累癱了似的,楚梟等了好一陣都不見青年有甦醒的跡象,便有些惱火。

他重傷在床的人警惕力都比青年還要好,太本末倒置了吧,於是手指伸出了被子外,用指甲敲了敲床邊。

回魂,第八炮

他重傷在床的人警惕力都比青年還要好,太本末倒置了吧,於是手指伸出了被子外,用指甲敲了敲床邊。

青年眼簾似動,睫毛顫顫,楚梟暗罵一聲,手握成拳,又重重錘在了床板上。

靜謐的氣氛終於被這聲巨響給打破了,楚嶽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受驚似的直起了身子,沒有焦距的眼在很短暫的放空後,全部聚焦在他臉上,目光灼灼的讓楚梟都覺得稍嫌招架不住。

青年幾乎是撲了上來,跪趴在床邊,眼都是水霧濛濛的,掩著紅絲,低低叫了出來:“ 怎麼樣了?是醒了嗎?”

就算是皇帝,聽慣了甜言蜜語,見慣了阿諛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