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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給他打工而已,他有權支使她,支使凱旋。他今天的意思也表明了,他需要林唯平做出犧牲,但是他不希望看到凱旋因此受損,否則沒必要冒洩露的風險把計劃和盤託給她。林唯平問自己,你敢不服從嗎?你不能不服從。那麼你敢任性地叫凱旋出現生產問題嗎?也是不。林唯平知道,捫心自問,最大的壓力還不是出在尚昆那裡,而是自己。她離開原單位,是一門心思地想做出成績來,給業內看,給熟人看,現在目的稍成,但是如果一兩月後出現波折,生產無以為繼,不用說,二太太首先會毫不留情的取笑她,而跟過來的工人思想上毫無疑問會產生動搖,最大的危險是,以後在業內,她的名聲就垮了,她再無信譽在業內混下去。  '返回目錄'  
食葷者(十六)(4)
想到這兒,她心裡頓時一陣疲勞襲來,人覺得暈暈的,下意思地用一隻手支撐住額頭。垂眼看下去,她的手包擱在另一張椅子上,那裡有一張病歷,上面記錄著她在天津因疲勞過度,進醫院掛鹽水的點點滴滴。就她一個人,獨在異鄉,不錯眼地看著鹽水瓶空坐一個小時,然後自己用另一隻手舉著快空的鹽水瓶找夜班值班護士拔針。這麼累究竟是為著什麼呢?思前想後,她的心徹底的冷了。 對面坐著的尚昆最先見林唯平垂眉思考,也不以為意,但不久就見她臉色發白,全身猶如脫力,軟軟的用手支撐著頭,驚住了,忙叫道:“小林,你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林唯平微微抬頭道:“送我去醫院。”被尚昆扶進車裡坐好,她掙著剩餘的力氣拉開包,把天津的病歷取來給尚昆,便閉目靠坐在椅子上不再有言語動作。  '返回目錄'  
食葷者(十七)(1)
做病人的有些特權,不想說話就閉著嘴,甚至連眼睛都可以不開著,他人說的話就當它是耳邊風。林唯平半張著眼看尚昆忙碌,覺得也是他罪有應得。及至給扶到注射室打針,她就更有理由閉目養神了。心慌氣短很快就過去,就不知道臉色變回來了沒有。閒坐無聊,林唯平不能不去想剛才吃飯時候的一席話。罷了,不管她願不願意,事成定局。只是自己真該給自己想想後面的路該怎麼走了。 現在手裡已經有了個承包來的碼頭,但是那是必須依託自己現在的位置生存的,如果得罪了尚昆,他的那一部分連鍋端走的話,那個碼頭的經營就困難了。所以無論是從自己在業內的名聲考慮,還是從目前既得利益考慮,她現在都離不開尚昆。春節後如果有人要走,那就讓他們走吧,能提前在現在知道應該已經是運氣了,起碼有了預備。不妨現在就以第二期工程即將上馬為名開始轟轟烈烈招人。幾個工人的人工能有多少?對利潤的影響比起停開一條線要小得多。當務之急不是別的,首先要保證自己在業內的名聲地位,利潤可以緩緩圖之,即使損失,也是尚昆佔的大頭。有這架子搭著,有這量運轉著,不出半年,供貨商和銀行立刻都會倒找上門來求她,到那時就是她林唯平建立自己江山的時候了。 是,現在必須忍,忍得一時,山高水闊。想到這兒,林唯平這才睜開眼睛,看向身邊坐著的尚昆,卻見尚昆目炯炯地正看著她,便不好意思的轉開眼去,道:“麻煩尚總了。本來就有低血糖,這幾天又是到處奔波,一下支撐不住了。” 尚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