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乾癟地笑了兩聲,「30歲的小情侶,真可怕。」

馮諾一指正她:「我們是有正經協議的包養關係。」

姚夢琳像是聽到什麼世紀笑話一樣,笑得前仰後合。「這話你們自己信嗎?那協議趁早撕了算了。」

馮諾一扭頭看向鄭墨陽:「那得鄭先生說了算。」

姚夢琳露出「不虛此行」的滿足表情,看好戲一樣地盯著話題中心的男人:「鄭墨陽,他在問你呢。」

鄭墨陽看她的視線冰冷無比,帶有「再跑來摻和就做掉你」的威脅:「我們的事你少管。」

「死鴨子嘴硬,」她輕鬆地站起身,「好了,不打擾你們玩包養遊戲了,我還有可愛的男孩子等我回家呢。」

馮諾一的注意力立刻從剛才的話題上移開了:「林霄?」

「是啊,」姚夢琳露出甜美的笑容,「我都忘了他是你同學了。這年頭還有男孩子逗一逗就臉紅的,簡直是稀有物種。」

馮諾一憂心忡忡:「您別逗他,他很容易當真的。」

「我也是當真的啊。」對方完全沒能理解他的意思,帶著輕快的腳步踱出門了。

馮諾一看著火紅的背影,嘆了口氣:「就像看著鐵達尼號出航一樣,好讓人難受。」

鄭墨陽把他的頭髮理到耳後:「你操心太多了。」

保護良民不受紈絝子弟迫害可不是多管閒事,是見義勇為。

「你最近在忙什麼呢?」馮諾一突然想起來,鄭老闆又開始頻繁地往基金會跑了,「專案又出了什麼事嗎?」

鄭墨陽搖搖頭:「只是想改進一下反饋系統。」

馮諾一來了興趣:「什麼反饋系統?」

鄭墨陽反問他:「你說把錢花在別人身上,會比花在自己身上更快樂。」

「是,」馮諾一說,「我知道你不能理解。」

鄭墨陽忽略了他的嘲諷:「你捐過錢嗎?」

「捐過,」馮諾一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捐給了青少年發展基金會。」

「捐完是什麼感覺?」

他回憶了一下,像是上課回答老師問題的學生,因為不確定標準答案所以很猶豫:「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很開心?」

「這開心能持續很久嗎?」

他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倒也沒有。」

「你知道自己捐了錢,但你並不知道這錢到底去了哪裡,花在誰身上,產生了什麼效果,不是嗎?這樣成就感很虛無。這錢有沒有真的幫助到別人,有沒有落到實處,你不會有所懷疑嗎?」

馮諾一沉吟片刻,問他:「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鄭墨陽沒有給他答案,莫名其妙地扯出了另一個話題:「獻過血嗎?」

馮諾一點了點頭。

「獻完血之後,你拿到了什麼?」鄭墨陽問,「一把傘?一張證書?」

「文創禮盒,」馮諾一說,「滿八百毫升可以領到特殊紀念品。」

鄭墨陽又開始用那種看世界奇蹟一樣的眼神看他:「好吧,收到禮物有什麼感覺?」

馮諾一也不想當複讀機,但他想不出別的回答了:「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很開心?」

「獻血之後的禮品,傘也好,禮盒也好,其實都是一種激勵,讓你有做好事的成就感,這種成就感能鼓勵你去做更多好事,」鄭墨陽說,「這樣的紀念品有很大激勵效果嗎?並沒有。」

「你的意思是,給基金會捐款之後的激勵連獻血都不如,人家好歹還有紀念品,基金會連個獎狀都沒有,」馮諾一揪住抱枕,「那怎麼辦?」

「幫助別人會帶來幸福感,」鄭墨陽說,「基金會應該最大限度地提高這種幸福感,比起紀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