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大小事務皆由她一人做主,從未有過男子當家作主。楚錚年少面薄,見她從未提起家中相公,倒也不好意思問她婚姻之事,只見她始終單身一人,也無別個男子往來,故也暗暗放下心來。柳淺淺上前整了整楚錚腰間束帶,衝他嫣然一笑,神態甚是親暱。楚錚俊臉一紅,稍稍往後一躲,又覺得自己見外了些,生生的站定了。柳淺淺見他這般模樣,心下暗笑,又怕他年輕臉薄繃不住,忙道“快隨我來。”轉身就往外走。楚錚隨她來到院後的小花園中,只見園中暖風輕拂,湖面水光瀲灩,桃柳相映成趣,小徑迤邐蜿蜒,亭臺樓閣倒影水中,竟美的似一幅畫一般。眾丫鬟忙不迭的在亭中佈置,有安置食盒的,有往石凳上鋪暖墊兒的,有燒水洗壺沖茶的,個個都喜孜孜的,享受這盎然春意。幾名小廝拿著紙鳶拉繩鬥線,追逐嬉笑,一派天真爛漫。柳淺淺拍手笑道“哪個飛的最高,本夫人有賞。”眾人齊聲歡呼,更是歡蹦亂跳起來。楚錚從未見過這般江南生活,更是有“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之感。看那紙鳶越飛越高,在那春風中搖曳,柳淺淺不覺興起,笑對楚錚道“阿錚,咱們也去放一個罷。”楚錚正中下懷,忙不迭的站起身來,往亭外走去。身邊小廝抬來了幾個紙鳶來到了柳淺淺面前,柳淺淺笑道“就要那隻大蜈蚣!”楚錚搖頭道“姑娘家家居然挑了這麼醜的。”柳淺淺剜了他一眼道“你懂什麼,這叫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上前將線牌塞到了他手中,笑道“你負責跑,我給你舉箏。”楚錚笑道“跑我倒是會的。”說罷轉身叫道“你喊開始我就跑。”柳淺淺高舉風箏,周圍還有幾個小廝幫忙抬著,嬌聲喊道“預備——開始!”楚錚見她發令,頓時雙足發力,一下竄出去丈遠。那風箏卻在地上連翻筋斗卻是飛不起來,眾人笑的打跌,柳淺淺扶著腰笑道“誰叫你使輕功啦!”楚錚臉紅道“不是跑的快就能飛起來麼?”眾小廝趕忙跑上去將風箏撿起來,把線理順了,笑道“錚少爺再跑幾次,就明白啦。”楚錚本是聰明靈秀之人,聽那小廝如此這般一教,笑道“再來一次,定教它直上青雲。”言罷正好一陣風來,楚錚趕忙逆風而跑,收收放放之間,那百足蜈蚣已是扶搖直上,柳淺淺笑道“老天保佑,總算牛皮沒有吹破。”兩人並肩而立,一起仰首望那天上的風箏,柳淺淺輕輕的道“總有一天,你也會這樣遠在天際的。”楚錚將手中的線牌放入她掌心,說道“這樣。我走的再遠,你也能拉我回來。”眾丫鬟小廝遠遠的看著,都想讓時間慢一些走,因為他們很久沒有看到柳淺淺露出這樣的笑容了。

正歡笑間,卻見院外匆匆進來一個小廝,手上拿著一封信。到得柳淺淺面前行禮道“夫人,門外有信。”柳淺淺接過一看,那信上火漆竟是一朵血色薔薇,開啟一看,不禁臉色大變。楚錚見她面色不善,柔聲問道“出了何事?”柳淺淺不答,卻是注視楚錚良久,似是下定了決心,拉了拉楚錚的袖子道“且隨我來。”說罷引著楚錚回到了房內。剛步入柳淺淺閨房,鼻中就傳來陣陣幽香,正是那女子閨閣香味。柳淺淺的閨房不大,倒也雅緻。只見室內一張紅酸枝木百子架子床,一個不大不小的梳妝檯上擺著一面漢代蟠螭紋鏡,一個朱漆錢金鍊瓣式漆奩,一支玉鏤雕丹鳳紋簪隨意放在梳妝檯上,還未收起。妝臺上方牆上掛著“道法自然”四字,鐵畫銀鉤,跌宕遒麗,隱隱有大家風範。柳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