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冷靜!”朱常洛心裡一直默唸這兩個詞,試圖讓自已冷靜下來。因為他知道越是險境,越要保持清靜,發怒於事無補,只會搞將事情搞得更糟。

他相信葉赫此刻已將訊息送到了坤寧宮,他相信申時行這時候肯定也會得知了訊息,可是朱常洛不敢有絲毫鬆懈,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在救兵來之前,一定要找出這個陰謀的破綻!因為這山高水長的人世,終究還是要靠自已走下去。強迫自已閉上眼睛,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一一回想……

從申府快速趕回,一進永和宮,朱常洛觸目所見一片狼籍,不由得又驚又怒,大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奴婢李德貴,見過殿下爺。”李德貴不陰不陽的一笑,上來行了個禮。

“我問你們在幹什麼?”

“稟殿下爺,奴婢領的可是皇上和娘娘的口諭,帶人前來搜宮!。”

搜宮?朱常洛聞言一呆,再看一邊站著的葉赫,對方輕輕點了點頭,朱常洛臉色一肅“到底為了什麼搜宮,公公也別藏著掖著了,一併說清楚吧。”

“這話說起來了可長了,這幾日皇三子殿下玉體不安,聖上和貴妃娘娘心急如焚,欽天監夜觀星相,見天狼星光衝鬥牛,而其餘相輔列曜昏暗幽隱,因為其光異在東而暗在西,恐有邪祟作法所致,因此咱家受了皇命,挨個搜搜宮,看看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克著了,殿下爺可別怪咱們這些奉命的奴才,搜下大家心裡也都能清靜不是。”

朱常洵病了?朱常洛有點愕然,自已這幾日的心思全用到前朝上邊,對於後宮變故就失於防範,可等他聽到什麼天狼,什麼髒東西時,朱常洛一顆心已經沉底,直覺告訴他今天這次搜宮絕對不會簡單。

“搜著了,搜著了!”隨著一聲驚叫,一個小太監疾奔上來,手中拿著一物,朱常洛眼光一掃,看見一個貌似小孩娃娃一樣的東西,上邊血紅綢緞的小衣服觸目驚心。

“稟公公,這是小的在殿下爺床下找到此物。您看這個娃娃上邊有三殿下的生辰八字呢。”小太監說話流利乾脆,朱常絡神色一動,這不正是儲秀宮小印子麼。

“猴崽子,記你一功,這可不就咱們三殿下的病根麼,即這麼著,咱們就不用搜了,殿下爺您也別閒著了,勞您大駕,跟咱家走一回吧。”嘴上說的客氣,眼角一掃,邊上兩個錦衣衛早就準備好一樣,一左一右就將朱常洛的手架了起來。

朱常洛從容一笑,朝著小印子看了一眼,眼神中沒有嘲諷,只是完全洞悉的清澈,小印子側轉了頭,不肯和他對視,眼睛卻盯著李德貴手上那個娃娃不放。

“誰敢!”葉赫一直冷眼旁觀,見錦衣衛動手,鼻中冷哼一聲,兩指如電點出,直奔兩人心口膻中大穴,那兩名錦衣衛一個出掌,一個出指,不求攻敵先求自保,三人一碰即觸,二人如受電擊,身子一陣搖晃臉色劇變,顯然已吃了暗虧,抓住朱常洛的手登時鬆開。

“哎喲,葉護衛這是想要造反?來人吶……來人吶……“李德貴一見不好,厲聲尖叫,從門外嘩啦啦湧進一群錦衣衛,足有二十幾號人,全是有備而來,拉刀的拉刀,呼哨的呼哨,將葉赫和朱常絡圍了起來。

“殿下爺,奴婢勸您一句,到這個份上還是老實點罷。”抓著手中娃娃,李德貴很有幾分得意忘形,“這是巫蠱之術,這次您可是犯了大忌諱啦。”他嘴裡嘟囔著還沒說完,忽然喉頭一涼,葉赫居然在一眾錦衣衛環伺之下,如鬼魅般出現在他的面前,望月冰冷的劍鋒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聽說太監都是沒根的東西,這下邊少了一樣東西還能活,不知這上邊少了一樣東西會怎麼樣?”

寒氣嗖嗖的順著自個脖領子向下灌,李德貴嚇得魂飛魄散,厲聲尖叫,“你!你敢傷了咱家一根毫毛,貴妃娘娘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