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止唇角勾了勾:“嗯,不過這月華城的‘七日斷腸’,聞起來實在像……江湖裡常見的‘大夢一場’。”

大夢一場,蒙汗藥的一種。

會讓中毒者癱軟爛醉,但藥不死人。

有些人體質應該確實是百毒不侵,不然,本該昨夜就中招躺下了。

……

事已至此,慕廣寒只能默默拉開距離,並維持最後的倔強:“燕王不信,七日以後自見分曉。”

燕止輕笑了一聲,隨即伸手,一拉,一扯,突然就將他整個人扛了起來。

慕廣寒整個人都炸了,自由近在眼前,餘光都能看到船影漸近,無奈整個人離碼頭越來越遠!

“燕王三思!”

“咳……西涼王前途遠大,如此早早與我玉石俱焚,豈不可惜!”

燕王低笑:“不可惜,求之不得。”

“燕王,強扭的瓜不甜,也不解渴!快放開我,不然今後肯定後悔!”

燕止:“後悔?”

“後悔‘恨不相逢未嫁時’吧?”

“……”

慕廣寒這次是真的覺得自己這次被綁架定了,正努力尋思該怎麼辦。誰知走了走,燕王又停了下來。

付錢的銅板聲,隨即他整個人又被放了下來。

一隻三畫兔的面具,擋住了刺眼的陽光。

燕止莞爾:“打仗,手段要硬。但做買賣,則一定少不了討價還價的餘地。”

“此刻不是戰場,你我都是買賣人。”

慕廣寒被他搞蒙了。

呆呆伸出手,摸了摸那兔子。面具有一種木頭的香,粗糲的紋路,讓人恍惚。

燕止:“船來了。”

船隻確實已經靠岸。

而慕廣寒卻還站在原處。對於彼此,他們一向最是瞭解,但經常又如此刻一般,完完全全猜不透。

“我過去,從未聽過西涼王當斷不斷,”他忍不住,問他,“這次真的輕易放我回去,就不怕將來再相見,被我反咬?”

那花臉兔子笑笑:“這不相干。”

“可見望舒兄還不夠了解我。其實我,不過是個隨性之人。想放就放了。”

……

船上鈴鐺響了第一遍。

第一遍登船,第二遍坐穩,第三遍就開船。慕廣寒真得走了。

可臨了真要走,又被一把扯回去。他一時沒站穩,又被西涼王給捉進懷裡。

“走了,但記得,西涼大門隨時為城主敞開。”

“喜歡的話,隨時來。”

“……”

“我已說了,不居人之下。”

“倒是哪日燕王在西涼膩了,可以考慮……”

慕廣寒本來是想說,可以考慮投到我麾下,但不知為何腦子一抽,“可以考慮十里紅妝,嫁到我南越來。”

燕止:“……”

燕止:“哦。”

他好像不太高興時,就會說“哦”。

慕廣寒不免有點後悔。

這一天一夜,西涼王十分真誠、仁至義盡。自己卻為了維護最後的顏面,不僅道謝沒有還非要爭這種口舌之快,多少有點不夠意思。

不過,也罷。

人未必需要在宿敵面前也表保持良好形象。

船開了。

風帆揚起,河上陽光一片燦爛。

慕廣寒在路上先遇到了人來接他,畢竟一夜未歸,叫人擔心。

楚丹樨:“主人,你……”

他其實發現了許多不尋常的端倪,邵霄凌則什麼也沒發現,只搶過他的面具左看右看十分新鮮:“有那麼好玩嗎?你玩了整整一夜,這個玩意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