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怪罪,小可如今有家難回,除了追隨師妹,別無去處了。〃說話間,雙眼凝視姚晴面容,似笑非笑。

姚晴見他神色曖昧,不由微微蹙眉,輕哼道:〃不怕死你便跟著。〃沈秀呵呵笑道:〃若能死在師妹手下,也是小可的福分。〃說畢回眼望去,見陸漸神色沉重,跟在身後,不由目射寒光,冷笑道:〃師妹,這鄉巴佬死纏著你,好不礙眼,要不我代你打發了他。〃

姚晴一言不發,足下不停,沈秀一來未得佳人首肯,二來自忖單打獨鬥,難言必勝,便瞪陸漸一眼,快走兩步,緊緊隨在姚晴身邊。

陸漸自從知道〃黑天劫〃無法可解,便一心斬斷情絲,誰知見了姚晴,胸中波瀾激盪,怎也無法剋制,是故望著沈、姚二人並肩而行,真如毒蛇噬心,痛苦難禁。心忖陪伴姚晴的男子若是聰明正直,倒也罷了,自己縱然抱恨,也大可心無牽掛,尋一個深山幽谷,了卻殘生;但這沈秀淫邪狠毒,實非善類,姚晴若是被他糾纏,凶多吉少。

想到這裡,他身不由主,尾隨二人來到前庭,只見狂沙亂飛,疾如勁鏃,以左飛卿為軸,嗚嗚厲嘯,結成一股龍捲颶風,一陣陣卷向虞照。

〃呵!〃虞照又是一聲大吼,聲如巨雷,狂沙才到,被這一喝,如撞無形障壁,刺刺散落。

沈秀臉色發白,脫口道:〃好一個〃天雷吼〃,雷帝子威名,果然不虛。〃他一邊炫耀見識,一邊斜眼偷瞧,卻見姚晴凝視鬥場,聞若未聞,心中一時好不失望。谷縝聞聲看來,看見姚晴、沈秀,目有驚色,又見陸漸神色落寞,頓時眉頭大皺。

此時飛沙走石,電閃雷驚,虞照與左飛卿已殺紅了眼,仙碧連聲喝止,二人只是不聽,左飛卿久戰不下,頻頻發動〃沉沙之陣〃,激起龍捲狂沙,衝擊虞照護體電龍。虞照雖然接連發出〃天雷吼〃,想要震散那道龍捲,卻始終難以湊功,沙子散而復聚,越發猛烈。

仙碧急得頓足,心知〃沉沙之陣〃一旦發動,不死不休,要麼虞照送命,要麼左飛卿力竭而亡,心急之下,不由得雙手按地,潛運〃周流土勁〃,驀地雙眼一亮,高叫道:〃地下有水。〃

話一出口,虞照一聲厲吼,〃天雷吼〃威力所至,風沙迸散,忽見他雙手交叉,聚起電勁。左飛卿正要後退,不想虞照雙掌並未上推,反是向下一送,那道電龍嗤的一閃,鑽入土裡。

左飛卿心道不好,耳聽得地底咔咔有聲,若有頑石迸裂,剎那間,磚裂土分,一股渾濁泉水沖天而起,沙塵遇水,嘩啦啦有如雨下。

左飛卿無沙可用,不得已向後飛逝。虞照以〃雷音電龍〃擊穿地底泉眼,破了〃沉沙之陣〃,不待左飛卿重振旗鼓,呼呼兩掌,將泥水攪得滿天飛濺。

左飛卿疾疾閃開,忽見虞照一俯身,掏起大把泥沙,和水捏成團狀,嗖地擲來。左飛卿慌忙再閃,卻被虞照猜中方向,一團泥沙迎面飛來,正中左飛卿白袍下襬,左飛卿望著袍上一點泥印,幾乎氣昏過去,漲紅了臉,正想還以顏色,不料虞照一著佔先,再不饒人,左右開弓,泥團雨點般擲來,左飛卿左閃右避,顛而倒之,有如一個陀螺,滿天亂轉。

左、虞二人自幼一起長大,左飛卿生有潔癖,素來風勁繞身,不令半點塵土沾染白袍。虞照卻從小頑皮胡鬧,慣愛踢天弄井,無事生非,少時與左飛卿玩耍,專愛找些汙泥,弄髒他的袍子小臉,害他哭泣,故而兩人從小結怨,除了因為仙碧,便是為這緣故,此時虞照佔盡上風,心中得意,呵呵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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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碧見二人適才鬥得你死我活,一轉眼又玩起兒時把戲,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方要開口勸解,忽地足下一動,十餘根粗大藤蔓破土而出,刷刷刷將她纏在其中。

仙碧大驚,奮力一掙,竟未掙開,忽聽姚晴冷道:〃你想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