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不稀奇,老夫雖然不知道你這會為什麼非要把這道怪題加上去,但是,我看得出你非常的痛苦,我之所以答應你這麼做,就是想讓你看清楚現實,習慣的力量有多麼的強大,你想去挑戰他,後果比螳臂當車還可怕。

你不用擔心接踵而來的責難,我告訴其他的先生,這道題是對學子心智的考驗,一旦選擇回答這道題,且尋找出辦法,無論他的成績如何出色,書院也會黜落他,不給他任何機會。”

李綱的聲音從雲燁背後緩緩響起,這個老頭對自己永遠是縱容的,那怕明知是錯誤的,也會放手讓他去嘗試,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站出來給他收拾爛攤子。

後世政治家的學說可能還不適合現在的社會環境,最早產生這些東西的北歐,現在還處在原始野蠻社會,還都是一些提著斧頭到處搶劫的強盜,哇啦啦的喊叫著以強姦,殺人取樂。

想想都沒勁,歐洲還處在瘋子的統治之下,教皇剛剛燒燬了羅馬圖書館,無數的公國在互相廝殺,騎士們穿著鐵皮罐子用兩丈長的脆木長矛捅來捅去。

聖經還寫在羊皮上,想要寫一個故事,先要殺羊才成,雲燁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本末倒置了,祖先們從來都不缺乏智者,自己在這裡充什麼大尾巴狼。

自己的學識有李綱老先生淵博?自己的意志有李二堅強?殺了那麼多兒子,女兒,給自己的話,早就瘋了,自己一心想要改變大唐,卻不知大唐也在改變自己,後世那些學說真的是對的?不見得吧,至少現在,大唐的子民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子民,儘管大部分人還吃不飽肚子。

大唐的官吏這時候也是最清廉的,蝗災來了,有人跳火海負責,長安被燒了有人把自己關屋子裡活活燒死,還想要他們幹什麼,哪怕是現在,出現了好學校,自己治下的百姓享受不上,這不都有官員衝上門來理論麼?完全不理會他面前的站著的兩位一位是太傅,一位是國侯,就敢指著鼻子咆哮,直到書院答應建一所小學,才恭恭敬敬的賠禮道歉,雖然走的時候,悄悄的說希望自己的大兒子能進書院讀書,還給雲燁送了好幾車新鮮茶葉,就這,已經是雲燁活了兩輩子見過的最稱職的縣令。

等承乾繼位的時候,告訴他節度使的危害就好了,隨便他去解決,自己只要把知道的那些寶貴的自然科學傳承下去,就是一代宗師了,而且是一位大宗師,不是那個和姑姑整天躲在小院子裡造人的偽宗師。

“李師,凡是回答第一道題的一定要黜落。”雲燁笑得燦爛,對李綱說,還特意加強了語氣:“一定要黜落!”

老李的壽眉似乎都在舞動,捋著鬍鬚極為欣慰,重複著雲燁的話:“一定黜落。”說完,兩個人就哈哈大笑起來,惹得考生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馬周的腦海裡轉出了千萬個念頭,從夾縫裡求生存雖然極難,也不是沒辦法,只是無論如何做,都繞不過大義有虧這個前提。

他對書院極有好感,昨日雲燁鼓勵的話,讓他自信許多,許敬宗的食牌,解決了他最窘迫的困境,藏書樓的一夜,讓他對書院浩若煙海的圖書愛不釋手,哪怕是書院最美味的包子,也不能讓他放下手中的書卷,一夜未眠,那些藏書自己才看了兩本,就算他有過目不忘之能,也無法一夜讀完所有的典籍。

考試糊名,讓他的最後一絲忐忑煙消雲散,眼望青山碧水,身沐涼風,這是一個神仙地啊,是所有學子夢中的象牙塔,可惜他與我無緣啊,心痛的厲害,淚水止不住的流。

然而手中的筆依然穩健,一行大字出現在卷子上:“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