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

此時,就在書院那間低矮潮溼的土牢裡,黃鼠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無聊的活動手腕,他的腦袋裡空空的,沒有任何思緒,宛如一個死人。

他其實有很多可懷念的事情,比如在新豐市上衝他笑得甜甜的婦人,這是第一次有婦人不在乎他猥瑣的相貌,哪怕她是一個賣醪糟的。

不知道怎麼就坐在婦人的攤子上,他不喜歡喝醪糟,他只喜歡喝酒,那次卻很想嚐嚐,他注意到婦人端醪糟的手很白,手指關節根上還有幾個淺淺的小坑,遲疑了半天才從婦人手上接過灑了果乾的醪糟,很甜,宛如婦人的笑臉。

那天下午,他什麼都沒幹,就坐在攤子上喝醪糟,連喝了六碗,婦人擔心的望著他,他搖搖手,只說自己喜歡喝醪糟。

從那天起,他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到新豐市上喝醪糟。

盜墓賊不應該在一個地方待上太久,這會出事的。他下了好幾次決心要離開,可是眼前總是出現那個婦人的笑臉。

婦人不是很美,比不上他在青樓裡睡過的女人,也沒有那些女人身上的甜香氣,她只是很乾淨,讓他從心底裡感覺到舒服。她應該是一個寡婦,要不然家裡不會讓她一個婦人出門做生意,又不是透皮露肉的胡姬。

當然,如果她不是寡婦,他黃鼠也會讓他成為寡婦,誰說盜墓賊就不會殺人?死在他手上的人命就不下十條,要一個人無病無災的死去,有的是辦法。。。。。。

那個恐怖的侯爺撕碎了他一生中最美的夢,只要心裡想往事,無論多麼美好的回憶到最後都會以一盆殷紅的鮮血作為終結。總是感到渾身疲憊,雙臂沒有以前有力了,他把這一切都歸罪於那位侯爺抽取了他太多血液的緣故。

那個對自己很好奇的小胖子今天沒來,或許是因為在下雨,常年身處地下,他從牢房的牆壁上細微的變化就知道外面在下大雨,而且是很大的雨。

門外的腳步逐漸的遠去,那是雲家護衛要去地面上休息。一把鐵打的勺子從他的袖口滑落下來,手腕一曲就握在手中了,他慢慢移開床,一個堪堪能過鑽過一個人的洞出現在牆壁上,他熟練的鑽了進去,用那把已經磨得很鋒利的勺子努力地挖,還好,這裡沒有多少石頭。。。。。。

雲燁房間的燈還亮著,幾位老先生喝了太多的酒,不適合走夜路,就安排他們住在雲家,自己回到書院坐鎮,才回來就被好學的李泰同學揪住請教數學題。

”燁子,如果一個寬八尺,長六尺的房間,需要用土填滿,需要多少斤土?”

“這題沒法算。”

“為什麼沒法算,你不是說過這世上一切都可度量嗎?”

“當然可以度量,你出的題本身就缺少條件,你能告訴我一塊三尺長,三尺寬,三尺高的土塊有多重嗎?只有知道了這個條件,你才可以算你那道題。”

“這豈不是要算出這一類的題就要先知道許多東西在固定尺寸下的重量?”李泰睜著眼睛看雲燁。

“青雀啊!我不得不承認你在學習上確實有一套,你自幼聰慧之名的確不是浪得虛名,我不敢說可以做你的老師,但是我可以把你領進門,我相信你會比我強得多。”這是雲燁不多的幾句實話,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只是從一道貌似簡單的土方題就衍生到密度概念,讓雲燁不得不佩服李家基因的強大。

“如果我把能見到的東西都測算出來,這樣以後別人再算這樣的題就會簡單許多吧?

”李泰仔細看雲燁一眼後確定他不是在諷刺自己,才重新發問。

“就憑這一點,青雀你就可以在算學領域青史留名。”雲燁肯定的說。

李泰驕傲的點點頭。

“燁子,如果我知道這些是不是可以引用到你講過的圓柱計算裡面去?&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