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困難,任何印刷機器都是政府掌控下的,私自印刷領導機關專用信箋是殺頭的大罪。

“英雄所見略同,我早就預備了。”黨愛國笑道,從皮箱夾層裡拿出幾張紙來,豎排紅格子的信箋,上面帶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以及軍委辦公廳的抬頭。

“我還需要毛筆。”劉彥直道。

筆墨紙硯隨手可得,雷猛出去一趟就辦齊了,然後大家就看著劉彥直在宣紙上一遍遍的模仿著總理的簽名,他在機要局的檔案裡看到好幾張帶總理親筆簽字的檔案,筆跡和行文風格已經牢記於心,但是想要完美的復刻出來,還需要大量的練習。

黨愛國默默拿過一支狼毫,蘸了墨汁,一氣呵成,周總理的親筆手令躍然紙上,大家都驚呆了,紛紛讚歎不已。

“這個我早練過,不但總理的筆跡我能模仿,主席的毛體字更拿手,要不要我手書一幅主席的《沁園春·雪》給你們開開眼。”黨愛國得意道。

“其實來之前我就有過這方面的準備,所以預備了一些空白的信箋,至於國家領導人的書法,當我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就開始練了,你們大概不知道,六十年代初期中國曾經發生過一起模仿總理筆跡詐騙貳拾萬元人民幣的特大案件,後來很快偵破,罪犯是外貿部一名科員,用蠟紙、鋼板、刻刀,還有翻新的舊信封來偽造了總理的親筆批示,從銀行騙了這麼一筆鉅款,為什麼能成功?原因很簡單,法治不夠健全,領導人一個條子,下面無條件執行,絕不懷疑。”

眾人都點頭稱是,幾分鐘前還灰心喪心,現在卻滿懷希望,反正不用他們鋌而走險。

進一步制定了計劃後,大家各自歇息,養精蓄銳,只等次日行動。

第二天一早,劉彥直換上全新行頭,馬褲呢的綠軍裝,褲線筆直,風紀扣一絲不苟,沒系武裝帶,槍套掛在內腰帶上,帶一隻牛皮製公文包,三接頭皮鞋擦得鋥亮,腕子上是亮閃閃的上海牌17鑽手錶,這是典型的軍委總部年輕參謀軍官的打扮。

公文包裡除了偽造的總理手令,別無其他,因為劉彥直本身就是一件兵器。

“我們等你歸來。”黨愛國握著劉彥直的手說道,此時竟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雖然大家都裝作不當回事,但是心裡都明白此行的危險性,劉彥直大概是回不來了。

……

美製M151吉普車行駛在蔡甸的急造軍路上,劉彥直的心情很平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恐懼和緊張就和他無緣了,雖然理智上判斷這次行動極度危險,但他卻坦然無比,彷彿是去多年老友家赴宴一般,他知道,這並不是自己變得勇敢了,而是神經進化的更加粗大了。

前面是一座哨卡,這是最普通的軍事檢查站,由武漢警備司令部的人馬駐守,吉普車上掛著紅底黃字的特別通行證,這是貨真價實的玩意,檢查站計程車兵看到高階別的特別通行證,沒加盤問就直接放行了。

九真山是江漢平原第一高峰,其實不過海拔276米,只能算是一座小山包,經過半小時的疾馳,遠遠能看到山巒疊翠了,路上的哨卡也漸漸多了起來,路旁有偽裝良好的高射炮陣地,穿帆布工作服戴柳條盔的高射炮兵並不是正規軍,而是武鋼民兵師高炮團的,一輛輛運送給養的解放牌卡車慢吞吞的開著,車上蒙著綠色的苫布,押車士兵坐在車廂後面,神情疲憊,昏昏欲睡。

接近九機部的警戒圈了,道路上的車輛變得稀少起來,哨卡也更加嚴密,沙包後面架著67式通用機槍,士兵們都裝備著GK70式鋼盔,這表明他們是精銳部隊。

哨兵檢查了劉彥直的軍官證,向他敬禮,升起欄杆放行,前方道路從急造軍路變成了黑色的柏油路,開了一段距離,終於抵達九機部的大門,這是一處佔地不大的軍工機構,大院依山而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