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雖然是一個作戰素養很差的可憐母親,但是似乎知道怎麼在宇宙中活下去呢!”女人伸出手把尚杬的頭按在窗戶上,她的眼睛貼在冰冷的窗戶上,正在真空中痛苦掙扎的凱莉在她的眼中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不小心掉入宇宙中,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要憋氣。人體其實大部分氧氣不是在肺裡,而是在血液裡。所以你肺裡沒有空氣還是能堅持一段時間的。只有保持肺部與宇宙真空的聯通,才不會因為氣壓的關係導致炸肺。”

凱莉正奮力地朝著變為賽博人的亞倫伸手,想要抓住他。

“由於沒有空氣導熱,所以體溫倒是不會快速降低。這可以讓人保持一段時間的意識。但誰又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在清醒中慢慢窒息,失去意識,這種感覺,或許就像墜入深海。”

凱莉抓住了亞倫的腿,用盡全力往自己身後一拉,讓亞倫朝著空間站的方向飛了過來。但自己卻以更快的速度飛向了無垠的宇宙。

“一分鐘後,人的意識便會喪失。然後死亡。體溫下降,體表慢慢結冰。變成一具在星海中旅行的木乃伊。”

女人放開了尚杬,又調出了身份戒指的介面。凱莉的心跳已經很低了,沒過多久,這條紅色的線便再沒有了任何波動。

就像一潭死水。

“你殺了她!”尚杬已經顧不得自己的任何形象了,她的頭髮凌亂地披在肩膀上,通紅的眼睛中全是憤怒,或許還有一絲驚恐,但她已經顧不得思考自己如何脫身的問題了。

“曼安!你沒有必要這麼做啊。”羅興站起了身來,“我不管你是不是為了我,但是把人類變成這個樣子,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你想要的,對嗎?”

這個叫曼安的女人又走到了羅興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親愛的,你不懂,但是,尚杬小姐肯定知道的,對嗎?”

曼安看著尚杬,眼中並沒有計算系統那樣冰冷的氣息,尚杬確定這是一雙人類的眼睛。

“我不知道!”尚杬朝著她吼道,“我不知道你這種變態的,噁心的操縱別人的愛好是從何而來的!我也不想知道。”

曼安並不惱怒,反而是微微一笑,“這個世界,人類,並不是這顆星球的土著。有一群自大的神明在操縱著人間的發展。他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念之間便能主宰人類的命運。無論人類如何費盡心機解決能源、糧食和氣候的問題,只要還生活在這顆星球上,便難逃最終的宿命。”

“什麼樣的最終宿命?”羅興顫巍巍地問道。

“就是毀滅啊,親愛的。”曼安像是在說著一件雲淡風輕的事情一般。

“我懂了,曼安,是你,是嗎?”羅興閉上了眼睛,面容看起來更加的憔悴了,“是你,放走了虎落!”

“包括,但不限於這件事情。”曼安一根一根地伸出手指,“在我還是人類的時候,這項計劃就開始了,只是,是由你完成的,親愛的。”

曼安與羅興相識於少年。那時候,羅興的父母剛剛解決了潮汐發電技術的難題,空天市在此基礎上開始初具雛形。一大批學者和商人湧向了這個淘金之地。曼安就是在那個時候跟隨著自己的爺爺一起來到了這裡。

她的爺爺是一位卓越的核電技術專家,來到空天市後,很快就和同樣研究能源技術的羅興父母打得火熱。兩家人時常見面,聚餐,這也給了羅興和曼安很多相處的機會。

與死板的羅興不同,曼安是一個很活潑的女孩子。而且,她的愛好似乎並不在冰冷的數學問題上,而是喜歡看各種光怪陸離的神魔故事,沉浸在那些古老的神話和預言之中。

每每羅興埋頭在枯燥的數學書中,絞盡腦汁解決數學難題時,曼安就會在他身邊肆無忌憚地講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故事,讓